“呸!”
“就你也配?!”
许岑被啐了。
他心情很不爽。
慢悠悠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悲愤的祁续。
妈的,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踢到墙上当海报呀。
想罢,他在祁续面前顿住脚步,缓缓蹲下身,手掌拍了拍祁续滚烫的脸,不怀好意地问:“小祁续应该被憋得不行了吧?”
这药就是普通的,给母猪发情用的药。
祁续身份卑微,买不到什么好药。
再加上本身有点灵力压制,所以药效过了这么久才发作。
祁续猛地瞪大双眸,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许岑,你想做什么?!”
“快放开我!”
“你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恶毒!我就知道这两天的示弱,都是你装的!”
祁续破口大骂。
一张脸红得滴血,俊逸的脸庞上写满了“你个畜生!”
许岑一时难言。
很会做理解的他准确地抓住了“以前”两个字眼。
他在脑子里敲了敲假装睡觉的小爱,问道:“你这故事线没给我发完呀,怎么原主还和祁续有交集啊?”
小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敢耽误半分钟,忙道:[你英年早逝,戏份太少,所以剧情里面没你,马上我去翻一下原主更早一些的故事,稍等。]
许岑点头。
回过神盯着地面上的祁续看。
唇角微勾,阴恻恻道:“我以前怎么恶毒的?不如我给你情景再现一下?”
他这副模样实在好看,又委实吓人。
常年带着病色,漆黑的鸦发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
祁续脑袋嗡嗡的,咬着舌尖努力保持清醒,垂眸盯着地面。
狠声道:“来啊!”
“有本事你直接弄死我!别让我脱困,否则我还得欺负你,打你,骂你,让你个病秧子就算要死了,都不得安宁!”
许岑皱眉。
这孩子,怨气忒大了。
他握住祁续脚腕上的绳子,问道:“续续啊,你知不知道小山峰已经没钱买米了,我那抠门的爹又克扣我俩月钱,为了我们不被饿死,你委屈下呗?”
祁续感觉自己脚上的绳子被松开了。
但是上半身还被绑着。
他混沌的脑袋还没思考清楚许岑话中的“委屈”是为何意。
裤子就被扒了。
冰凉一片,一双细瘦有力的腿在秋夜的微风中一览无余,瑟瑟发抖。
许岑给人留了条底裤,继续吓唬道:“这里是南风馆,我查了,你这样上等容貌的,年纪轻,又是第一次,一晚上二十两纹银呢,够我们省吃俭用七八年了!”
祁续脑袋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他奋而怒吼道:“许岑,你无耻!”
许岑点头附和:“我无耻。”
“你给我下药就不无耻了,我反击就是我的错了。”
祁续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
刚刚横冲直撞,无所畏惧的牛劲儿没了。
眼眶微红,眸中含满泪水,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流下来,在下巴处积聚,晃悠悠的坠落在地面,晕成一个小圆点。
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
他楚楚可怜道:“许岑,不要这样对我……”
“我求你了……”
“我下次不敢了。”
许岑看了眼哭得弱小无助的祁续。
又看了眼居高不下的黑化值。
抽了抽嘴角。
嚯,好家伙。
还挺会装……
能够发展成后期的魔头,看样子还是有点东西在的。
[宿主,查到了。]
[原身在未测出废灵根之前,一直是三清界的天之骄子,因为有人捧,心气儿就高。祁续早些年,没少受过你的毒打,什么把人关柴房,丢妖兽笼里,都是小事……]
许岑看着还在装哭的祁续,觉得头痛。
什么玩意儿?
这系统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么重要的信息能漏?
他皮笑肉不笑道:“小爱,如果你以后再漏掉关键信息,我就把你从空间你抓出来,让你和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君子动手不动口……”
小爱灰溜溜地跑回了空间。
它无比后悔弄个什么抽奖。
给了许岑这么大个金手指。
连带着自己也要经常被威胁。
这都是什么事儿!
许岑起身,烦躁地抓了下脑袋。
难怪自己都这么示弱了,祁续还要弄他。
原来是来报仇了。
他转过身,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祁续,问:“如果你下药成功了,你会怎么对我?”
祁续眨巴眨巴带着泪花的眼睫,蹭了蹭腿:“你是掌门长子,我就算再心怀怨怼,也不敢如何,顶多把你关起来,受这药性折磨。”
许岑咬牙切齿:“你最好是这样。”
他来南风馆,报上祁续的名号时。
好家伙。
三个倌儿呢!
直问他答应的病弱美男在哪儿。
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许岑拉开门,浓烈的脂粉味扑鼻而来。
走廊外三三两两的男妓,被形形色色的客人抱在怀里。
许岑只给门隙了一个缝,没有把被扒了裤子的祁续暴露在外人的视野。
问:“怎么样?”
门外小倌儿娇笑一声,道:“上品,馆主还多给了五两,说以后您有更好的,一定要想着他啊……”
许岑面不改色,伸出手:“钱。”
“您拿好,二十五两银子。”
许岑这辈子还没摸过二十五两的银子,颠了下,挺沉的。
他收回手,道:“以后有好的,自然不会忘了……”
“不过,先麻烦您给打一桶冷水来,我给我师弟洗洗。”
“好嘞,您稍等。”
门外的小倌恋恋不舍的多看了许岑眉目如画的脸两眼,得了吩咐下去了。
许岑合上门。
发现祁续反背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他站在暗处,只留下一道浅色的影子,眸光深沉,刚刚假意的泪水已然干涸。
许岑一瞬间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祁续的声音又低又冷,带着不可察觉的压抑,道:“许岑,你因为二十五两,把我卖了?”
许岑往后退了两步。
状似害怕地摇头。
“哪能呢,师弟?”
祁续从阴影处走出来,浑身带着戾气。
如果能忽略光着的两条腿,就更令人窒息了。
他启唇,讽刺道:“是吗?”
许岑真诚地再次摇头:“当然不是。”
祁续冷笑:“呵。”
许岑微笑:“你太高看自己了,你连二十五两都不值。”
祁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