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号房里,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实际价值的东西。这里的鬼气分布有些奇异,卧室最浓、厨房其次、卫生间和客厅比较少,阳台上可以说稀薄。
但鬼气最终通向的地方,是一座诡异的观音像。这观音像看上去平平无奇,是许多信仰的人家里会供奉的那种,只是在场除了陈思佳,大家都和死者打过交道,自然能感觉到这玩意儿不太干净。
说穿了,这不是真正的观音像,是一座邪像,只是又并非邪神那种信仰,好像是单纯的……被死者凭依了的像。
“茗香大酒店被捣灭了之后,只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吗?”唐浅看着那尊邪像,叹了口气,“思佳,说说吧,你应该知道这尊观音像的事情。”
陈思佳看着那尊观音像,神色也是有些阴晴不定,她回忆了一番,开口道:“这是我妈妈从一个很灵的仙姑那求来的。那段时间家里生意很困难,我妈妈就去找那个仙姑祈福,后来带了这尊观音像过来。”
其实她家本来不信这个,还是听很多人说了那仙姑的大名之后,李英才将信将疑去试了试。毕竟这些事情邪乎得很,解释不清楚。
“你的妈妈,现在就在里面。”关山指着那尊邪像,神色平静,“那仙姑确实有点道行,只是用在了邪门歪道上。这邪像从到你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带来不幸了。”
“怎么可能?”陈思佳呆若木鸡,“当时因为这尊观音像,我妈妈的生意确实顺利了很多,这才供奉起来的啊!”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唐浅的声音传来,陈思佳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屁股摔倒,好在唐浅一把扶住了她的身体。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以至于彻底翻不了身,果然是邪像。
陆明恺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对着那邪像按了几下,很快仪器声音就滴滴滴叫起来,一开始比较平缓,后来开始急促,到最后简直和警报一样——
“确实有死者的痕迹,而且这死者的指数?”
陆明恺死死地看着上面的数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指数?以往的死者不足这里的十分之一,更何况这死者还处在虚弱期!
“这不是常规的死者,已经超出了你们的处理范围。”唐浅说着,眯起眼睛,双手已经戴上了一双漆黑的手套,对着那邪像用力一扯。一时之间,屋内竟然狂风大作,原本整洁的房屋登时乱了套,屋门大开,窗门拍响,凄厉的叫声响彻,而唐浅手翻过来,食指与中指一勾,一道虚幻的人影从那观音像那狼狈地滚了出来。
李英。
“妈……妈?”
陈思佳终于又见到了母亲,只是这两次见面实在说不上感动。
想起自己的母亲,竟然被那个仙姑害得那么惨,让自己原本温馨的家庭彻底破裂,陈思佳眨了下眼,泪水竟然喷落在地上,她抹了一把眼泪,下意识想要靠近李英。
薛礼拦住了她。
“你忘记了吗?”薛礼平静地问道,“是她,让你回去的。”
陈思佳原本有些不解,听了这话却愣住了,没错,这,到底是为什么?妈妈为什么要让自己回去,回到陈国伟那边去?
李英抬起头,用怨毒地眼神瞪着薛礼。关山一步迈上,挡在两人面前,冷笑道:“陈思佳,虽说残忍,但或许你的方向错了。”
方向错了?
陈思佳有些不解,唐浅却说:“薛礼,你能解释什么叫方向错了吗?”
薛礼颤了颤,神色有些复杂。他已经抓住了一些门道,虽然还不算完全有把握,但眼下是验证任务的时候了,不仅是为了青鸟小学的真相,同时……也是为了和唐浅和好。
“死者”、“母亲”、“回去”、“寄生“、“鬼气的分布”、“同事”、“茗香大酒店”。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看向陈思佳,说道:“或许,陈国伟才是帮你的那个人,而你的母亲才是罪魁祸首。”
陈思佳如遭雷击,立刻想要反驳,薛礼继续说了下去:“你或许觉得,陈国伟逼你嫁给赵俊杰,是在为自己谋利……但我能看到这里的鬼气,大部分都在主卧,然后是厨房,再接下来是客厅和卫生间,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陈思佳愣了愣,她思索了一番,“李英”却在此时,发出阵阵嘶吼声,陈思佳似乎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字——“让他们滚”。
这是自己的妈妈吗?
陈思佳不再去看“李英”,说道:“这像是,生活轨迹。”
“没错。”薛礼笑了,“这像是一个人的生活轨迹,在卧室里呆最长的时间,如果讲究饮食的人,在厨房呆久了也正常,还有一些零碎的时间会花在客厅和卫生间里。这座房子,是谁的?”
这座房子,是陈国伟的。
陈国伟是活人。
“你……你是说?”陈思佳嗫嚅着最终,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我的妈妈,一直和陈国伟在一起?”
“不是在一起那么简单。”薛礼眸色阴沉,扫了一眼“李英”,“她以寄生的方式待在陈国伟身上,折磨你的父亲。”
是的,薛礼能猜出的可能性,就是如此。从一开始,陈国伟就被“李英”寄生了,他的行为逻辑、精神状态,多少都会受到“死者”的影响。而真正想要陈思佳痛苦的……并不是陈国伟,而是“李英”啊。
“包括你以为,陈国伟欠了赌债,导致你们家的公司垮掉,也是假的。”薛礼说道,“宋冬已经招了,是他们做局陷害你的母亲,债是李英欠的,高炮也是她欠的。”
“不可能!”陈思佳拼命摇头,眼睛瞪着“李英”,“妈,他骗我的对不对,是陈国伟逼你的,你是被他害的!”
但是,死者是听不懂活人语言的。
这时唐浅走上来,带着玩味的笑容拍了拍薛礼的肩膀,半开玩笑说道:“看起来还没有笨到家。”
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在夸人,薛礼选择缄默,但起码他知道,自己说对了。
“思佳,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唐浅转过身,看向眼睛通红的陈思佳,“湖城以前传统的家庭结构中,经常会出现男主外女主内的情况,而这种家庭结构经常受到诟病,因为主妇为家庭的付出和隐形了一样,主妇支撑起了家庭的内务和后勤,却得不到丈夫的认同。但倘若身份互换,女主外、男主内,这种问题,会消失吗?”
“你曾经问我,《负重的牲口》中,adapt应该翻译成什么”
“现在,我给你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