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一夜,珚是被饿醒的。
下楼去要了个最佳位置,安静豪华又宽敞,还可以看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又够隐蔽,只能她看到别人,外面的人可看不到她。
只要将窗户关上,便可以隔绝外界的一切,包括声音,珚很满意这个雅间。
她从前没有来过这家客栈,但也大概知道外界有名的吃食有哪些。
“你们店的特色菜式,尽管上,还有这些。”
珚说了一大串从前在神农氏里经常吃的那几样菜,听得小儿目瞪口呆。
“小姐,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珚让他尽管上,吃不完也不少他的钱。
反正也不是花的自己的钱。
吃饱喝足,她心情好了些,只是还是闷闷的。
吃完饭,又喝了些酒。
酒不错,醇厚浓香,让她更想念爹爹亲手酿的酒了,还有娘亲亲手烧的菜。
这里就是神农城,就在神农山主峰下边,神农山主峰上有座紫金宫,是历代神农王族居住的地方。
当年,轩辕王统一中原,将高辛和神农都纳入麾下,又为神农族找到了祝融的血脉夜鸣。
夜鸣被申氏收养,找回后改回姓氏神农,被赐居住在紫金宫,娶轩辕氏女为妻。
神农珚便是神农夜鸣的独女。
紫金宫是她曾生活过几百年的地方,那里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她曾让箫良将朱堇带来神农,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
朱厌既然没死,朱堇也没有跟着她的理由,定然已经投奔他爹去了吧。
朱厌是在二皇子底下做事,轩辕城里有着广阔天地,朱堇又怎会留在这小小的神农。
她打算外出逛逛,淘点有意思的物件带去给爹娘和众姐妹们。
天色渐暗,四下开始亮灯。
夜市陆陆续续开展,许多卖稀奇古怪玩意儿和吃食的摊子开始摆出来。
珚随意走着逛着,买了不少东西。
街上人越来越多,珚正在挑选花灯。
她记得她的小丫鬟晶晶特别喜欢这种小花灯,每次过节都央着她一起做,可惜她笨手笨脚,只能帮倒忙。
晶晶倒不介意,十分乐在其中。
她买了十几盏小花灯,拿不下,付了钱后让摊主将花灯送到神农山紫金宫内。
珚只说是交给门口的侍卫即可,摊主以为她是紫金宫里出来采办的某个管事,没做多问,恭恭敬敬答应。
她又拿起那大大小小的盒子,一阵后悔,早知道都让他们送上门就好了,这么多,又没有个帮手的,拿起来辛苦又显得傻乎乎。
一个青衣男子像是在被人追赶,慌不择路,撞倒珚身上,将她那大大小小的物件撞落一地。
那人却连句抱歉都没说,就想跑,涂山氏向来都是谦谦君子,没想到还会有这般粗俗之人呢。
这人倒让她想到那涂山小辈,被人欺负成那个惨样,还不肯泄露身份。
明明涂山氏身份很好用,偏偏要逞强。
明明是只狐狸,偏偏又生得一副乖巧的傻样,让人觉得他好欺负。不过那涂山小辈倒是个例外,他确实好欺负。
珚往腰间摸龙骨鞭,这才想起,龙骨鞭在毛球那里,让它作为信物去爹爹那儿拿灵药去了。
没有龙骨鞭,她赤手空拳也能收拾了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小姐姐饶命,饶命。”
“撞了我就跑,现在喊饶命,你不觉得迟了吗?”
这人被珚打翻在地,不久那追他的人也赶上了。
追赶过来的人是几个年轻的侍卫,功夫不高,见这青衣人被抓十分开心,上前便打算对他进行毒打,被珚制止住。
“他犯了什么事?”
为首的侍卫说:“他轻薄我们家小姐。”
“轻薄女子,那是该打。”
“我没有。”青衣男子坐在地上争辩,“明明就是你家小姐过来和我说话,怎么就是我轻薄她了?”
那侍卫眼神躲闪,但还是坚持要抓他回去让他家小姐发落。
看着这青衣男子长得天姿国色,胆子却小得很,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这番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轻薄姑娘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珚问。
“涂山冥。”他声音很小,珚弯腰凑过去才听清。
涂山家的人?
“那你爹是谁?”
“涂山瑱。”这回声音更小了。
珚让他起来,又对那几个侍卫说自己还有事要问,让他们先去边上等一会儿。
几个侍卫不同意,珚露了一手,将他们吓到了,他们自觉打不过,这才勉强站到一边,同意了珚的要求。
“不过,不能太久。”
“嗯,放心,就问几个问题。”
珚就是想打听一下,曾经在奴隶死斗场救回来的那只狐狸,他认不认识,有没有成功回到涂山氏。
涂山冥头更低了,说了句什么,珚凑过去也没听见。
“我就是。”他声音大了些,脸蛋红得要滴血。
“涂山小辈?”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都不相信这就是涂山氏族长的嫡子涂山冥。
涂山冥点点头,脸更红了。
“那你可真是出息了啊,都会调戏姑娘了。”
“我没有。”他抬起头,愤然道,眼睛咕噜噜盯着珚,红红的小脸蛋愈发倾国倾城。
涂山家的人还真的各个都长的这般标致好看。
难怪被人家诬陷。
涂山冥虽然胆小,动不动脸红,可脑瓜子并不傻。
九尾狐家焕颜术超绝,那时候在奴隶死斗场,他就知道十三用了焕颜术,只是也看不出来十三的真容。
如今,又遇到珚,能够知道他曾经在死斗场待过,又被送回涂山氏的人不多,稍微一联想,就将眼前的人跟十三联系到一起。
“这是你的真容。”
珚告知了他自己的身份,反正如今她也决定回家了,今后也不打算再出来,十三那个身份也就彻底没用了。
涂山冥既然是瑱的儿子,俩人迟早要见面,再隐瞒身份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几个人一直在等着,迫于珚的威压又不敢上前催,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想来触珚的霉头。
“走吧,我陪你不见那人。”
涂山冥有了后台,气势便足了些。
“瞧你这出息,竟被这些人欺负成这样,你家里人都是怎么教你的。”
他一直跟在珚身后,珚将他拎到前面走。
他瑟瑟地说:“我爹娘很小的时候便把我丢出来历练了,说让我自己成长,免得在家人的保护下长不大。”
“那你就这样历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