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个孩子不是早就已经死在了一场大火里?怎么可能还活着!”
福宁伯不可置信地说道。
当年,他年少风流,在外的时候收了一个扬州瘦马,本来只是一夜风流,但是那个瘦马竟然怀了他的孩子,他得到消息想把人接回来,但是那个时候他刚和现在的夫人定下了婚事,马上就要成亲了,
母亲得知了此事骂了他一顿,不让他声张,只待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将孩子接了过来,养在城郊的别院里,后来他和夫人浓情蜜意,自然也就忽视了这个孩子。
孩子七岁的时候,他偶然想起来,想把他接回来,但是没想到他刚动了这个念头没多久,别院就失火,孩子被活活烧死在里面,找到的时候只剩一具小小的尸体。
福宁伯夫人也死死地盯着玄锦的脸,袖下的手早就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似乎都感觉不到疼痛。
这个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场大火是她让人放的,她骄傲了一辈子,怎么可能容忍别的女人在她进门之前就生下的庶长子,她让人去毁了那个女人,又让人在别院放了这场火,要的就是务必要这个小贱种死的地无声无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他竟然还活着!
还当众出现在了她夫君和大长公主的面前!
她的儿女死的死,废的废,而她也在十年前就给福宁伯下了断子绝孙的药,所以他就算在外面到处留情,也再也没能生出来一个孩子,要是玄锦认祖归宗,这个福宁伯府哪里还能有她和佑儿的立足之地?!
不,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一定要稳住,稳住。
当年这事福宁伯有心瞒她,府里的下人从来不敢多嘴,要不是她掌中馈的时候发现了不对,逼问下去,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而福宁伯,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
所以,她绝对不能承认!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是你的儿子?!”
福宁伯夫人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跑到福宁伯面前,不可置信地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因为她过于心虚,又符合她这些年善妒的形象,所以这点不可置信和被背叛后的狰狞几乎是本色出演。
福宁伯下意识地就心虚了,因为玄锦是在他成亲前一个月怀上的,要是承认了,就说明他在新婚前还出去乱搞,搞出了孩子还不愿意负责。
但是谢佑已经是废人一个,他这些年也没能生出其他的孩子,所以,玄锦,极有可能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福宁伯认命般点了点头,“我确实有其他的儿子。”
福宁伯夫人内心冷笑,他果然承认了!
他这个时候承认,分明是动了将玄锦认回来的心思。
玄锦,绝对不能留!
玄锦立在原地,一点一点将福宁伯府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尤其是看到福宁伯夫人眼底的杀意时,眼底尽是嘲讽。
“夫人多虑了,曾经那个孩子早就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夫人不是最清楚的吗?如今我只是世子身边的侍卫,与福宁伯府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
若不是他的面具偶然掉落,他可能毕生都不会拿这张脸示人!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处境,母亲只是一个低贱的瘦马,父亲生下来就对他不管不问,连他被烧死都没伤心多久,就继续寻花问柳。
“不行!”大长公主尖声道,“你是谢家的孩子,怎么能不认祖归宗呢?”
“婆母!”
福宁伯夫人更是失声尖叫,大长公主竟然这就想让玄锦认祖归宗了!
“你闭嘴!”大长公主冷冷地斥责了一声,也将福宁伯夫人的心打入了谷底。
“既然是谢家的孩子,自然是不能流落在外,古隐,将大少爷带回公主府。”
古隐只听大长公主的话,当即要带玄锦,但是他的手还没碰到玄锦,一枚玉佩飞来,古隐下意识躲开,也就是躲开的这一下,慕时韫飞身到他面前,将他一掌击退。
慕时韫冷冷道:“大长公主,玄锦现在是我的人,你想做什么,也得问过我同不同意,问过他自己同不同意吧?”
大长公主的脸色也是骤然冷了下来,“慕世子,玄锦是谢家的人,这是有目共睹的,让谢家的少爷给你做护卫,你可真是好大的脸。”
慕时韫冷嗤,“当年是我从火场里把玄锦救了出来,大长公主说玄锦是你谢家的人,那我倒是想问问,玄锦被扔在外面无人问津的时候大长公主在哪,玄锦被人困在房间里,险些被大火烧死的时候大长公主又在哪?谢家没有管过他一天,凭什么说他是谢家的人?!”
大长公主被慕时韫怼得说不出话来。
当初的形势,她若是不借助亲家的帮助,根本没法让安儿全身而退,她不是没有动过把玄锦接到身边抚养的想法,但是儿媳善妒,若是她娘家知道安儿在成亲前一个月弄出了个庶长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也就忽视了。
玄锦看着大长公主,冷冷道:“我是绝对不会回谢家的,因为我恨谢家,如果我有一天站在谢家的土地上,那一定是为了见证它的覆灭!”
大长公主又急又气,当场晕了过去。
福宁伯府的大长公主府的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抬人的抬人,请太医的请太医,生怕大长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
季澜溪可没有错过福宁伯夫人淬了毒一般的眼神中一闪而逝的畅快。
“我们走。”
暗卫如潮水一般退去,福宁伯府门前很快就恢复了宁静,要不是谢佑还在门上吊着,都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来过。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少爷给我放下来!”
下人们听到夫人的声音,下意识地头皮一紧,七手八脚地把谢佑放了下来,抬回去治伤了。
……
“你先回府吧,不用你跟着了。”慕时韫对玄锦说道。
玄锦顺从地低眉,“是。”
面具在众人面前被打落,他的容颜已经彻底暴露,以京城消息传播的速度,福宁伯府门前发生的事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他再遮着这张脸,也没什么意思了。
玄锦走后,慕时韫握着季澜溪的手,低声问:“怎么到这来了?”
季澜溪一笑,“这不是听说你帮我挨家挨户地出气,我不来,怎么能看得到你帮我出气的时候是多么霸气侧漏呢?”
她笑得开心,慕时韫没忍住,在人看不见的时候抬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刚跟上来的祁霄和萧怿两个人:“……”
刚见面就吃这么大一碗狗粮,真的是够了!
“咳咳咳……”
祁霄肺都快咳出来了。
慕时韫转头看着他们,似乎是刚发现他们,
“你们怎么还在?”
祁霄、萧怿:“……”
行行行,他们多余了是吧!
“那我们这就走?”
慕时韫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不动声色地将两人交握的双手放到袖子下面,说道:“来都来了,一起去醉仙楼吃饭吧,我请。”
祁霄和萧怿的脸当即就亮了,异口同声地说道:“好!”
慕时韫:“……”
季澜溪:“……”
醉仙楼的招牌菜是京城一绝,但是贵着呢,他们可没慕时韫那么有钱,有现成的大餐吃,傻子才会拒绝。
醉仙楼,三楼。
季澜溪走的时候虽然正在吃饭,但是她走得急,也没吃几口,瓜倒是了吃了个饱,现下已经重新饿了。
慕时韫尽心地给她夹菜,没一会儿她面前的碗里都堆成小山高了。
季澜溪忙道:“太多了,我吃不完了。”
“相信我,你能吃。”
季澜溪:“???”
坐对面的祁霄和萧怿对视一眼,
祁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嘴里的饭好像不香了。”
萧怿:“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