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暗卫跃跃欲试地问:“世子,咱们下一家去哪?”
一想到他们是去给世子妃出气,暗卫们就好像充满了力量。
他们被世子留下来保护世子妃,结果过年的时候世子妃一个人被京城人逼得差点走投无路,偏偏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气都快气死了,现在有了表现的机会,他们一个比一个积极。
他们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主母,不是好惹的!
慕时韫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去谢家。”
大长公主,既然敢做,就要做好承受他的怒火的准备。
……
午饭的时候,云青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世子一大早就打上了好几个官员的家门,将过年的时候参与清河县主之死一案的几位夫人的孩子拉到门前,当着那些大人和夫人的面狠狠抽了一顿,说是要给世子妃出气。”
这个人啊。
虽然一直说要给她出气,但是她属实是没想到,他会在回京的第二天,就以这样的方式打上人家的门去。
季澜溪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雁归担心地说道:“世子妃,要不要把世子叫回来?”
季澜溪道:“有一点,不过,他肯定带了不少人去,应该没人能伤得了他。”
雁归:“……”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世子受不受伤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和王爷那里怎么交代啊?!
季澜溪索性饭也不吃了,问云青:“打到哪一家了?”
云青想了想,说道:“算算时间,世子应该还在谢家。”
“备车,我去找他。”
……
此刻,谢家。
谢佑被如法炮制地吊在了谢家的大门中间,暗卫手里拿着鞭子,面色犹豫,“世子,谢大少爷虚成这样,属下要是不小心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谢佑现在比之前更虚了,整个京城的大夫和太医都说他已经是病入膏肓,就算是好好养着,最多也只能再活三年,福宁伯夫人急得派人去找季澜溪治病,但是季澜溪一去平州就是几个月,导致谢佑现在看着就是一副时间不多的样子了。
慕时韫道:“那你就小心一点。”
暗卫:“……是。”
福宁伯和福宁伯夫人被死死地拦在外面,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任人宰割。
福宁伯虽然已经对这个儿子不抱希望了,最近也一直在不停地在外面生孩子,但是慕时韫这么做,打的不仅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的脸。
“慕时韫,我儿可是皇室,你敢公然殴打皇室中人!”
慕时韫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平静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母债子偿罢了,令夫人做过什么,我心里清楚,福宁伯心里也清楚,若是福宁伯不愿意儿子受苦,不如你来替他?”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福宁伯气得直跳脚,但是就是只字不提换人的事。
福宁伯夫人心如刀绞,死死地抓着侍女的手,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快去大长公主府禀报大长公主!”
暗卫明显是收了手,但是也够谢佑喝一壶的了,谢佑很快就奄奄一息,
“爹,娘,救我……”
“我的儿!”福宁伯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喊,他们福宁伯府的府兵已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了,但是在慕时韫带来的人面前,竟然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慕时韫冷冷地看着福宁伯夫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福宁伯夫人这种人是不会反省自己的,比如现在,她心里的恨意就在疯狂地滋长,
要不是季澜溪自己不守妇道,跟旁人有染,还树大招风,怎么会惹得旁人红眼去设计她,她都已经连累得她失去了一个女儿,现在连自己的儿子也要害死!
“住手!”
大长公主惊慌的声音传来,回头看时,她正被侍女搀扶着,着急忙慌地往这边赶过来,连平时的威仪都不顾了。
“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把佑儿解下来!”
大长公主府的人刚想上去,就被玄锦和一众暗卫击退。
大长公主这才看向慕时韫,表情狰狞,厉声道:“慕时韫,你是想造反吗?!”
慕时韫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起来,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好像是大长公主来着,实在是看不出来,大长公主为了设计我家世子妃,连自己最宠爱的外孙女的性命都能不顾,今日来此,到底是虚情啊,还是假意呢?”
谢娉婷的死一直是大长公主心中的一根刺,慕时韫这么说,跟戳大长公主肺管子没什么两样。
“放肆!本宫堂堂大长公主,连陛下都要叫我一声姑母,你竟然污蔑本宫!”
“既然是污蔑,大长公主心虚什么?”慕时韫眸光戏谑。
“说不过,就只能以权势压人了呗。”
一道熟悉爽朗的声音传来,慕时韫一回头,就看到了祁霄和萧怿两张笑意吟吟的脸。
祁霄重重地“啧”了几声,“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正准备去王府找你呢,结果竟然听到你出来闹事了。”
“老大,你这一点都不仗义,闹事都不叫我们。”
萧怿瘪了瘪嘴,刚才接慕时韫话怼大长公主的正是他。
大长公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护国公府跟宁阳侯府也准备掺和进来,和本宫为敌了是吗?”
“我们可没说……”代表自己的家族。
萧怿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慕时韫蹙眉打断了,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别瞎掺和。”
两人都不乐意,“当时我们都想帮大嫂来着,但是那样的情况,我们两个男人又不便说话,现在能帮大嫂出气,我们当然也得来加一份!”
慕时韫眉头紧蹙,“这事不是你们能掺和的,你们都不许动手,一边看着。”
大长公主看着这几人还在旁若无人地讨论能不能入伙,差点气得当场晕过去,她紧紧地抓着丫鬟的手臂,深呼吸了许久,才将那股眩晕感压了下去。
“古隐!”
大长公主话音落下,一道如鬼魅一般的身形蹿出,朝着谢佑的方向掠去。
众人都是一惊,大长公主身边竟然还藏着这样的高手!
古隐的匕首在离吊谢佑的绳子还有一寸时被玄锦打偏,他立刻转了个方向,攻向玄锦的命脉。
玄锦连忙躲开,但是有些晚了,虽然躲开了,但是匕首也从他脸前划过,将他脸上的面具划成了两半。
面具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玄锦心下一慌,也正是这个时候被古隐找到了破绽,就在他的匕首将要刺穿玄锦的心脏时,大长公主的声音再次传来,
“住手!”
古隐的匕首在距离玄锦不过咫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大长公主直接不顾形象,颤颤巍巍地走上前,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死死盯着玄锦的脸。
“玄锦,你的脸……”
萧怿失声说道。
玄锦跟在慕时韫身边差不多有十年了,一直戴着面具,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他们猜测玄锦可能是面部有伤痕和缺陷,所以甚少在他面前说起要看看他的真容,
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玄锦的脸,不仅没有丝毫伤痕,而且长得几乎跟福宁伯一模一样!
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
大长公主修长的指甲死死地掐着丫鬟的手臂,丫鬟吃痛,但是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玄锦身上,而吊在半空中的谢佑,却是无人问津。
玄锦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扫视着包括大长公主在内的所有谢家人。
慕时韫冰冷且戏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这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大长公主,或许你该叫他,谢玄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