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帐,慕时韫歉意地握着季澜溪的手,将人拉进怀里,“抱歉,是我思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等明日,我就带你离开这。”
季澜溪双手环着他的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好。”
云青打了水来,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季澜溪方才脱了外衣躺下,慕时韫火热的身躯就贴了上来。
“娘子,我好想你……”
小别胜新婚,干柴和烈火几乎是一遇上,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帐内细细碎碎的动静,直到后半夜才逐渐歇了下去。
云消雨歇,慕时韫紧紧将人箍在怀里,微微俯首看着她熟睡的侧颜,眼中的柔情似乎要溢出来。
似是不满被他箍得太紧,季澜溪不满地嘤咛了一声,柳眉轻蹙。
他用手轻轻将被汗水浸湿搭在她脸上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随即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两人沉沉睡去。
翌日季澜溪醒来,像往常一般手往旁边一摸,却摸到了一片火热。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慕时韫已经醒了,正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衣襟大开,露出白皙的皮肤和紧实的胸肌,往下,腹肌之中,两条人鱼线若隐若现,一看就很有力量。
而且其中蕴含的力量,她已经不止一次体验过了。
想到这,季澜溪脸不禁有些发烫,她轻轻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甩出去。
“好看吗?”这时,头顶传来慕时韫戏谑的声音。
“好看。怎么,还不让人看了?”
被抓包了,季澜溪尽量理直气壮一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反正本来就是她的,她看看怎么了?
慕时韫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让,娘子随便看,娘子别说是看了,就是想再体验一番,为夫也乐意效劳。”
“且,且等着吧。”
她现在腰还酸着呢。
眼看着慕时韫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季澜溪熟知人体构造,深知早晨的男人不能惹,连忙转移话题,
“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走?”
慕时韫亲了亲她的发顶,“时辰么,辰正一刻,刚剿灭了蒲阳岭的山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也不足为惧,后续的事情都交给承毅去办了,为夫想多陪陪你。”
季澜溪翻了个身,背对着慕时韫,道:“外面事情那么多,你整天待在屋里算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温柔乡勾得起不来了,连公务都不管了呢!”
“我倒是想。”
季澜溪想到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扭头瞪了他一眼,
“你想得美,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慕时韫耸肩,知道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介怀,凑近了季澜溪几分,
“我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了,谁敢说?谁要是敢多说一个字,下次遇到土匪窝,我第一个把他扔进去!”
季澜溪被他这话逗得噗嗤一笑。
慕时韫见她笑了,顺势又靠近了几分,“娘子,别生气了。”
“倒也没有生气”季澜溪语气平静,还带着几分凉意,“只是意识到一件事,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的。”
慕时韫没说话,沉默地抱住了她。
人心,有时候就是如此凉薄。
良久,他开口,“我已经让玄奕在找新的住处了,等找到了,我们就搬出去。”
季澜溪抬头,“可是剿完了匪,我们不就该启程去平州州府了吗?估摸算着,也就几日的时间,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就算只有一日,我也想让你住得舒服一些,左不过是费些银子罢了。”
“也是。”季澜溪一笑,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在他们这都不算事了。
这时,外面传来云青的声音,“主子,平州别驾韩大人到了,来求见钦差大人。”
闻言,季澜溪和慕时韫均是一愣,随即看向彼此。
季澜溪幽幽道:“这住处,估计是不用找了。”
平州别驾这个时候过来,明显是知道慕时韫活着回来了,还剿灭了黑风寨,来请慕时韫去州府的,估计最晚明天就要启程了,这新的住处,确实是不用再找了。
慕时韫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心里给这个平州别驾先打了一个叉。
这平州别驾来的可真是时候,他好不容易想和娘子过个二人世界,还没开始,就被他搅黄了。
彼时季澜溪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见慕时韫还躺着不动,伸手推了推他,“你还不起来?”
慕时韫轻哼一声,掀开被子下床,“娘子帮我更衣。”
“你又支使我?”季澜溪眼睛微瞪,不过还是去抱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过来,微抬下巴轻哼了一声,“看在你昨晚伺候得不错的份上,今天我就大发慈悲,就任你支使一回吧。”
慕时韫咧嘴一笑,张开手,“多谢娘子。”
中毒那会儿给他更衣更多了,季澜溪已经很熟悉流程了,很快就帮他穿好了衣服,又伸手到他腰后,帮他系好腰带。
“好了。”
季澜溪刚说话,下一秒就被慕时韫拉到面前,啃了一口,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道:
“为了让娘子多给我支使几回,为夫今晚一定好好表现。”
炙热的呼吸喷薄在颈间,季澜溪一个颤栗,没忍住踹了他一脚,
“滚,赶紧滚。”
慕时韫怕留下来接着挨揍,一溜烟跑了。
人跑远了,季澜溪扶了扶额,才叫云青打水进来洗漱。
云青在后面给她梳头,季澜溪透过镜子看了她几眼,有些无奈道:“想笑就笑吧。”
云青压着的唇角往上翘了翘,“世子还真是……童心未泯。”
季澜溪:“……”
云青道:“主子莫怪,奴婢落魄时,接触过许多男人,也见过他们与自己的妻子相处,多半是夹杂着算计与冷漠,但是世子不一样,世子在看主子时,眼里的情意是真真切切的。”
想到他们的相处,季澜溪眉目也不禁柔和了不少,“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他还能保留心中的那一份情真,也真是难得。”
彼时,议事的前帐。
平州别驾韩靳时不时就要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慕时韫一眼,慕时韫眼神也有些飘忽,楚承毅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显然是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就在刚才,慕时韫从营帐里跑出去,才跑没多远,就迎头撞上了刚刚进来,打听到钦差大人住在哪的韩靳对上,慕时韫刚想装作不认识他赶紧溜了,不料韩靳身后带路的小兵一脸惊喜地给韩靳介绍,
“韩别驾,你不是要找钦差大人吗,这位就是我们的钦差大人!”
慕时韫:“……不,我不是。”
韩靳三十有余,生的端正温和,他愣了数秒,就反应过来,温和一笑,
“下官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跳脱的钦差大人,还真是别开生面,钦差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慕时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韩别驾,也是百闻不如一见。”
楚承毅听了禀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后面越传越离谱,最多的版本就是说钦差大人花了一晚上还没让夫人消气,一大早又惹怒了夫人,直接被赶出来了。
结合着昨晚季澜溪踹王监军的暴力,众人皆是心有戚戚焉,忍不住为他们的钦差大人捏了一把汗。
而他们本就对季澜溪有愧,这事一传扬开,季澜溪在军中的威望一下子就起来了。
等慕时韫发现这个事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他被夫人一大早就赶出去了。
不过如今尴尬归尴尬,还是正事要紧,慕时韫轻咳一声,“韩别驾来得如此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韩靳道:“确实是有事,下官月前就收到了大人派人送来的粮食,也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但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