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传来细腻的触感,慕时韫脑海里又忍不住浮现了方才他们疯狂时的情景,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他怕自己伤着她,于是收回了手,掀开被子下床,
“时候不早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欸……”
季澜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慕时韫逃也似的出去了。
“???”
慕时韫很快就带了饭回来了,两个馒头,还有两碟子小菜。
“我让张三他们做的,趁热吃。”
运动了一下午,季澜溪早饿了,也不挑剔,拿起筷子就和慕时韫一起吃了起来。
“柔然人后日就要来运粮食了,咱们得做好准备。”
季澜溪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
“听说黑风寨的这位二当家和其他两个当家人完全不一样,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智谋过人,咱们得小心应对。”
慕时韫听她这么说别的男人,嗤了一声,
“什么智谋过人,分明是一肚子坏水。”
突如其来的醋味一下子飘进了季澜溪的鼻子里,季澜溪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管他呢,反正小心点就是,这人能掌管黑风寨的大小事宜,足以证明他是个有才能的人,不能轻敌。”
“知道了。”
“不说别人了,”慕时韫突然坐到她旁边,“娘子,你可知道后日是什么日子?”
“后日?”
在山里待了这么久,她还真没算过是什么日子。
慕时韫道:“后日就是十五了。”
说到这里,慕时韫脸色抑制不住地有些落寞。
十五,上元节,本来是看花灯会的日子,她却找他来了土匪窝,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季澜溪也有些恍惚,她离京的时候才初四,后天竟然就是十五了,她来这里的第一个年,还真是过的稀碎啊。
慕时韫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若是在京城,我一定带你去看最盛大的花灯会,登最高的楼,喝最美的酒,看尽京城的繁华,但是在这里……”
季澜溪突然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在我看来,那些东西和你的安危比起来,不值一提。”
“娘子,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两次新生。
他将下巴搁在季澜溪肩膀上,手掌摩挲着季澜溪的手,脸色逐渐变得幽深。
那些欺负她,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夜晚,两人相拥而眠,互相在寒冷的冬日里分享彼此的温暖。
翌日,季澜溪又化上张三的妆,混进了厨房,这次有上一次的经验,季澜溪已经很娴熟了,只要不是跟张三十分亲近的人,基本不会认出她来。
季澜溪还凭借着自己的天才搭讪技术,将厨房里各处人都认识了一番。
十五的上午。
一队人高马大,长得和大燕人有很大差异的人进入了黑风寨。
季澜溪在厨房,是最快得到消息的。
“贵客已经到了,今天大当家的也会出面,赶紧做好了饭送到聚义厅里去!”
大当家?大当家不是还被她丢在地下室呢吗?
那一会儿出席的是谁?
“好嘞!”
季澜溪心里疑惑,但是嘴上应承的非常爽快,然后就开始指挥厨房各处,该切菜的切菜,该拿东西的拿东西,在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厨房很快就出了菜,但是“张三”是在厨房打杂的,这种见贵客的时候,他是不能到前面去的。
只待在厨房里可不行,她得混到前面去就行。
这时,她看见不远处,几个人抬着几坛子酒过去。
季澜溪灵机一动,上去陪着笑,
“几位哥哥,这么多酒,你们抬着也累得慌,我和你们一起送去吧。”
那几人看了看,“是张三啊。”
张三平时为了和张大在寨子里过得好些,没少奉承他们,献殷勤的事他也是没少干。
所及几人毫不怀疑,给季澜溪分了四五个坛子。
还笑着说道:“张三兄弟,今天来的可都是外面的大人物,哥哥们今天就带你见见世面。”
“谢谢哥哥们。”
季澜溪拎起酒坛,走在几人队伍里,笑得一脸鬼精,“哥哥们,今天来的是谁啊?我听说大当家今天也要出面,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一个人凑近了她,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今天来的是柔然的大王子,阿古扎。”
季澜溪问道:“柔然的王子啊,柔然的大王子来我们这做什么?”
那人说道:“好像……是来跟我们做生意的。”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做什么生意咱们哪知道啊,那是二当家操心的事,你啊,好好干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
季澜溪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我怎么听人说,柔然人好像是来买我们的粮食的?”
那人脸色一变,“你听谁说的?”
季澜溪道:“也没谁,就是偶然听人说了一嘴。”
“这话可不能乱说,”那人脸色严肃,“柔然人一到冬天就没吃的,要是有了粮食,那还不得上天了?二当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咱们是跟柔然人有往来,但是想要我们的粮食,门都没有!”
那人谆谆告诫季澜溪,“我当年就是因为柔然人抢了我家的粮食,杀了我爹娘,没办法才上蒲阳岭做土匪的,柔然人一点也不能同情!”
季澜溪点头,“多谢哥哥,我记住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聚义厅。
刚说话的那人拍了拍季澜溪的肩膀,
“看你这么上道的份上,走,跟哥哥一起去前面倒酒!”
季澜溪求之不得,连忙跟上。
屋里坐了不少人,主位上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季澜溪定睛一看,
嗬!
这不是屋里那个替代品吗?
替代品肯定不会被放出来,所以这个替代品,只能是慕时韫了。
季澜溪没想到她好不容易从厨房混了过来,他却直接混到了主位。
柔然的大王子阿古扎生得魁梧,黑脸虬髯,往那一坐,跟个关公似的。
左下就是二当家,生得一副文弱书生样,与粗糙的土匪相比就显得格格不入。
跟季澜溪说话的那人嫌弃地看了一眼阿古扎,“这蠕蠕长得真丑,跟个年兽似的。”
季澜溪差点没笑出来。
那人又说道:“我看见这帮蠕蠕就烦,你去给他倒酒去。”
“好嘞。”
季澜溪走到阿古扎后面,给他倒满了一碗酒。
“大当家,二当家,别来无恙啊!”
阿古扎端起酒碗站起来。
二当家温和一笑,也举起了面前的酒杯,
“大王子,别来无恙。”
慕时韫没说话,象征性地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三人无形地碰了个杯,都干了。
寨子里的大小事情都是二当家做主,大当家基本不管事,就算是出席,也不怎么说话,这件事在黑风寨是默认了的,所以慕时韫不说话,反而不容易露馅。
寒暄完,阿古扎说道:“都是熟人,我就开门见山了,之前约定好的那批粮食,不知道到货了没有?”
季澜溪站在柔然大王子后面,垂耳听着。
二当家道:“到了自然是到了,只是大王子准备出什么价钱呢?”
阿古扎脸色一变,“二当家什么意思,价格之前不是说好了?”
“之前是之前,今时,可不同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