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溪脸色也不好,她现在的心情可以用极差来形容。
“大哥若是怀疑,可以让人去检查,也可以不用,反正药我已经开了,用不用在你们!”
说完,季澜溪转身就要离开,季云朔拦着她,
“玉儿好起来之前,你不能走!”
季澜溪冷笑,“方子没有问题,你们不用,就算是去太后面前再告我一状,我也不怕。”
说着,她环顾四周,玩味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季云朔身上,“你觉得我要是想走,谁能拦得住我,凭你吗,大哥?”
她这一句“大哥”,把季云朔损的无地自容。
云安老侯爷是草莽出身,一手大刀舞得出神入化,却目不识丁,从前在朝堂上经常被人嘲笑,到了现在的云安侯季惟庸,则是厌烦透了武将,愤而走文官的道路,不仅自己不喜欢习武,也不让季云朔习武。
所以季云朔的君子六艺中,骑射是最差的,身手也烂的要死,要不然也不会被玄锦摁在地上打,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以季澜溪的武功,打五个他都没问题。
“侯府离街道这么近,大哥要是叫府兵来捉拿我,恐怕不消一刻钟,季家大少爷叫府兵围攻自己回门妹妹的消息就传得满大街都知道了吧,我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损点名声,反正这婚约是先帝赐的,没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摄政王府是不会休了我的。”
“但是大哥可就不一样了,父亲那个人最好面子,若是他知道出去一趟,家里子女反目成仇,还把他的脸丢干净了,他会不会气吐血?别说父亲会被同僚嘲笑,大哥还有两个月就要秋闱了吧,若是出了什么事,影响了秋闱,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季云朔一张脸涨红得厉害,感觉他的脸比慕时韫打他的时候还要疼。
江氏觉得胸口仿佛有一口气喘不上来,这小贱人竟然这么会说话,以前的怯懦听话,竟然都是装的!
季澜溪懒得理他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季云朔手里的银票抽走。
季云朔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季澜溪靠近他的一瞬间,他好像根本动不了了,只能让季澜溪把银票抽走了。
季澜溪出门的时候,门口堵着的丫鬟小厮都下意识地给她让了一条道出来。
慕时韫早就离开了,季澜溪出门看见空空如也,揉了揉已经咕咕作响的肚子,不禁暗骂慕时韫没义气,竟然丢下她一个人在这。
好在这里离街区还挺近的,季澜溪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个馄饨摊,准备先填一下肚子。
“老板,来一碗馄饨。”
“好嘞!”
老板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是和善,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了,买东西的人都准备收摊了,馄饨摊上人不多,季澜溪的馄饨很快就端了上来。
季澜溪道过谢,刚准备动筷子,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胖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自街道疾驰而来,街上的百姓慌忙避让,但是人避得开,东西却来不及避开,
那马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竟然直直往这边的馄饨摊撞了过来!
老板正好在烧热水,水已经开了,要是被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从季澜溪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马上之人一抹得意的笑容。
马没有失控,他是故意的!
季澜溪连忙踢了一脚旁边的长凳,长凳飞出去,正好砸在马腿上,那马吃痛,直直带着马上的人一起摔了下来。
季澜溪连忙拉着老板闪开,再看时,季澜溪原来那张桌子已经被人砸榻了,馄饨汤碗盖在那胖子脸上,烫的他直嗷嗷叫。
季澜溪:“!!!”从穿越过来,她就没吃过一顿合心意的饭!
好不容易吃个馄饨,竟然还被人给砸了!
看着散落在胖子身上的馄饨,季澜溪的怒气值一下子积攒到了巅峰。
还没来得及发作,远处急急忙忙跑过来几个家丁,一个去照看那人,其他几个将馄饨摊围了起来,一脸骄横,一看就是仗势欺人惯了的。
老板吓得直哆嗦,顾不得刚才的惊魂未定,连忙跟季澜溪说:“姑娘,你快走吧,这是福宁伯的嫡子谢佑,大长公主的外孙子,是除了摄政王世子以外最大的混世魔王了,撞到他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你是个好人,快走吧!”
说着又讨好地看着那几个家丁,“几位爷,我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这位姑娘只是来吃个馄饨,你们就放她离开吧!”
谢佑还在清理脸上的馄饨汤,眼睛都没睁开,先吼道:“谁也不许走!敢伤小爷我,给我把这个摊子砸了!”
周围的百姓都怒目而视,但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甚至由于惧怕谢佑的淫威,看戏都离得远远的。
在这听到慕时韫的名号,季澜溪有些意外,但是这谢佑胖的跟肥猪一样,眼睛都要被脸上的肥肉挤没了,一点也不配跟慕时韫相比!
季澜溪冷冷地看着谢佑和他的家丁,“大长公主的外孙就可以当街策马,视人命为草芥吗?”
谢佑听到是女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季澜溪之后,一双绿豆眼里满是不怀好意,猥琐地搓了搓手,
“小娘子,不如这样,你跟了我,我这就让人停手。”
“我爹可是福宁伯,我外祖母是大长公主,你跟了我,我以后一定让你吃香喝辣!”
说着还做了一个自以为风流的动作。
那动作要是翩翩公子做自然赏心悦目,但是谢佑这个死肥猪做出来,季澜溪都快被恶心吐了!
她做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谢公子是吧,你是不是很穷啊,要不我给你点钱,你去买个夜壶吧。”
谢佑一愣,“你什么意思?”
转头问他身边的家丁,“她什么意思?”
家丁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公子,她的意思是,让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呢……”
家丁的声音越说越小,生怕下一秒挨揍的就是自己,但是下一秒他就求仁得仁,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闭嘴!”
谢佑气得身上的肥肉都一抖一抖的,“给我砸,出了事有我爹兜着!”
“至于你,”谢佑目光淫邪地打量着季澜溪,“等小爷玩腻了你,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家丁一拥而上来砸东西,很快不大的小摊就一片狼藉。
“别砸了,别砸了!求你们了,别砸了!”
老板上去求他们别砸了,却被一把掀开,那家丁仍觉得不解气,要去揍他一顿,下一秒,却被季澜溪一脚踹飞。
那家丁疼得龇牙咧嘴的,半天都没爬起来,看着季澜溪的眼神像看着一个怪物。
力气这么大,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其他几人一拥而上,季澜溪以手撑着桌子,飞起几脚就把那几人踹飞出去,倒地不起。
其中一个还被她踹出去,砸到谢佑身上,两人一起倒飞出去。
季澜溪嫌弃地看了一眼,“啧,惯性真大!”
谢佑好不容易坐,起来一双绿豆眼里满是惊恐,瘫坐着往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我外祖母可是大长公主,你敢打我,我外祖母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