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见状,心头一紧,连忙跟了过去。
玄锦也推着慕时韫过去。
季玉的银杏院是侯府最好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在盛夏的酷暑之中为院子平添了几分阴凉。
只是一进院子,就听到了里面哐哐当当的声音,还有压抑的痛苦的嘶吼,伴随着下人的喧闹声,嘈杂得很。
慕时韫心头一跳。
进了门,季玉已经几乎晕了过去,只是额头红肿着,显然是刚撞过墙了。
周院正在不远处擦汗,焦头烂额。
“玉儿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江氏直接扑过来哭道:“溪儿,母亲知道玉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她已经知道错了,母亲求你,就把解药拿出来,放过她吧,她可是你的亲姐姐,至亲手足啊!”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变换,季澜溪迷茫地看了看江氏和季云朔,然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夫人,大哥,你们该不会是在说是我给大姐下的毒吧?”
“我怎么可能会给大姐下毒?我哪来的毒药,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给她下毒?”
季澜溪一副被人污蔑了,着急为自己辩解的样子。
这演技,要不是慕时韫知道一二,估计也被骗过去了。
这时,季玉虚弱的声音传来,“三妹,我是不该去柴房嘲笑你,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季云朔眼中冒火,“把、解、药、交、出、来,别再让我再说一次!”
季澜溪脸上冷芒一闪而过,一把挥开季云朔的手,在暗处,手指朝着季云朔轻弹了一下。
“我昨天可是直接就被关进柴房了的,哪里来的毒药?世子,他们都不信我,你可要相信我!”
慕时韫拧着眉问:“周院正,你怎么看?”
周院正道:“世子,夫人,大小姐的脉象和世子有几分相似,该是和世子中的毒出自一人之手,老臣斗胆,能做出此毒的人必然浸淫毒道多年,功力深厚,若是不根治,怕是后患无穷。”
周院正接着道:“不过世子妃既然可以解世子的毒,或许可以让世子妃看看。”
“太后口谕!”
一道公鸭嗓传来,众人皆是一惊。
“摄政王世子,世子妃接旨!”
慕时韫提醒,季澜溪不情不愿地跪下,太后又不认识她,给她传旨干什么?
“太后口谕,命摄政王世子和世子妃不惜一切办法,在一个月内治好季大小姐!”
懿旨落下的那一刻,慕时韫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臣遵旨。”
那公公将慕时韫扶起来,笑眯眯地道:
“太后老人家知道世子身子好转,甚是欣慰,让老奴来告知一声,季大小姐固然有错,毕竟是世子的青梅竹马,又是从小订下的姻缘,大小姐又是嫡女,骄纵些是有的,世子可不能厚此薄彼,下个月太后寿辰,她老人家还等着世子带大小姐进宫给她请安呢!”
慕时韫颔首,“太后懿旨,臣自当谨记。”
那太监宣完旨,当即就离开了。
周院正见涉及了后院秘闻,当即也跟着离开了。
周院正离开后,季云朔连忙道:“你还不快去给玉儿看看,她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季澜溪还被太后懿旨砸得晕晕乎乎的,闻言眉头一拧,似笑非笑地往玄锦的方向看了一眼,
“季大少爷,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了,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季云朔身子瞬间一僵。
慕时韫自从接了旨神色就一直不太好,闻言毫不留情地冷笑,
“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说完也不等季澜溪,自己转动轮椅走了。
季澜溪本就火大,看到这火更大了,这狗男人跑的倒是快,留她一个人在这收拾烂摊子!
季云朔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了看床上半死不活的季玉,咬着牙道:
“妹妹,是大哥说话急躁了,大哥给你赔不是,求你快去给玉儿解毒吧。”
季澜溪这才冷冷一笑,“大哥还是叫我一声三妹吧,你的妹妹,可只有季玉一个。”
她先上前去给季玉把了把脉,季玉死死瞪着她,季澜溪觉得要是眼神能杀人,她这会估计已经成筛子了。
季澜溪心烦得很,太后也太闲了吧,这就派人来敲打她了?
季玉未免有些得意,有太后护着她,季澜溪别想耍什么花招!
季澜溪看出了她眼中的些许得意,心头嘲讽,真以为有了靠山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她的毒我能解。”
江氏急切道:“那还不快开药方!”
“治病可以,两万两。”
“两万两!”江氏惊得差点原地跳起来,眼底燃烧着火焰,“给玉儿治病可是太后懿旨!”
“我当然知道是太后懿旨,但是找大夫治病,哪有不付诊金的道理?就算是太后亲临,这诊金我也还是得收,两万两,我现在就要看到,要不然我就不治,反正太后只说了一个月内治好,你们要是舍不得银子,我可不介意让她多疼几天。”
今天要是不狠狠宰江氏一顿,她就不叫季澜溪!
“季澜溪,你残害姐妹,见死不救,你会遭报应的!”江氏怒吼。
季澜溪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这话她已经听过好几遍了,她遭不遭报应,可不是他们这群施暴者说了算的。
江氏犹豫的工夫,季玉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又传来,季云朔一脸失望地看着季澜溪,良久,深吸一口气。
“两万两,好,只要你能治好玉儿!”
“云朔!”江氏急道,“那可是两万两!”
季云朔劝道:“娘,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周院正可是太医院的院正,连周院正都没办法,请名医也需要时间,难道要让玉儿一直这么疼着?!”
“季澜溪给玉儿下毒,她给玉儿解毒本来就是应该的!”
“母亲!”季云朔堵住了她后面的话,“现在并没有证据能证明就是三妹下的毒!”
说完这句话,季云朔就让珍珠去取银票,珍珠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江氏,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去取了。
江氏肯定是想让季澜溪赶紧给季玉解毒,但是季澜溪张口就要两万两,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银票取来,季云朔神色冰冷,“银票已经取来了,但是我要先看到玉儿好转,否则我就以敲诈的罪名,告到摄政王那里去,到时候看世子妃的位子你还坐不坐得住!”
季澜溪勾唇,“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大哥!”
她走到桌前,拿起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张方子。
季云朔拿起一看,气得将方子摔在了地上,
“你这哪是要救人,这分明是想毒死玉儿!”
这方子上竟然写了好几种毒药,还都是极大的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