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虎娘的话,旁边的几人也紧着劝他:“是啊,老孙叔说的不错,恩公你还是听小虎娘的话。咱还是养养再说吧!一定要找个万无一失的机会,千万不能乱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性命最为重要。”
又有一人开口劝道。
“呵呵!”瘸六却是发出一阵惨笑,说道:“老孙叔,到了如今这步天地,我还怕死吗,再说了,现在的时间不允许我慢慢修养了,只有去除掉这八条铁链,我才能慢慢的恢复过来。”
“这…”老孙头沉默了,他也知道瘸六说的没错,可他还是想说:“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你全身的筋脉被废,骨头碎裂。血肉全部耗费干净,已经彻底的成了一个废人,想要恢复,几乎是不可能了。”
可最终这些话,他却没有说出口,一切的现实太伤人了。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再开口劝说。众人也知道瘸六的话没错。
“先不提他能不能恢复,那铁链不去除,他简直是生不如死,就连睡觉都躺不平。”
瘸六太虚弱了,三年来,他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就这一会的功夫,他的神情已经极度萎靡。
老孙头见状赶紧说道:“好了,我等先出去吧,让恩公先休息一会。再好好考虑考虑。”
“好吧!”
“老孙叔!”
“怎么了?”
当几人离开屋子的时候,瘸六把老孙头叫住了。他悲切的说道:“我现在无法动弹,还请老孙叔帮我给老李叔上柱香。”
“好!”
当屋子里只剩下瘸六自己的时候,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难道是我想多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到了现在,他都没有真正相信这些人,就连老李头死了这件事情,他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没办法,他经历了种种事情,实在很难相信世间人了,总觉得那里都是恶意。世间根本就没有好人。
到了傍晚时分,他这间屋子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他现在的身体动弹不得,小虎娘伺候着他吃了些食物。
一直到半夜,门口才有十岁左右的小孩,鬼头鬼脑的走了进来。
“六叔!”
小鬼头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六叔,瘸六回头去看。只见这个小男孩有些面熟,仔细想了一下后,立刻就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他在破庙中救国的小虎吗!”虽然已经几年过去,小男孩的样子还是依稀有着几年前的模样。
“六叔,你怎么了?呜呜…你痛不痛啊!”小虎一看瘸六的样子,马上开始大哭不止。由于他身上的情况太过骇人了,所以大人们不让任何的小孩靠近,怕下着了他们。
小虎也是今天晚上偷偷过来的。
“小虎,你是怎么认识六叔的?”瘸六问道。
小虎抽泣了几声,然后说道:“我当然认识六叔了,我娘从小就一直跟我讲,我的命是六叔救的,就是村里那些叔叔伯伯,也是没事的时候就提起六叔。说六叔是我们所有人的大恩人。”
有的时候,孩童的话反而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瘸六听着小虎稚嫩的声音,心中有些感动,没想到,大家只是萍水相逢,他只不过随便给了一些钱财而已,这些人就一直把他当成了恩人。
“小虎,你知道大家是怎么救我出来得吗?”瘸六问道。
“当然知道了!”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虎从小就跟着大人讨饭过火,经历了种种磨难。心智早已超出了他们的年龄。
“那你能给六叔说说吗?”
“好的!”
“那个时候,一到晚上的时候,老李爷爷就把大人们叫到一间屋子里嘀嘀咕咕的。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到后来,我娘才告诉了我,说是六叔出事了,不知道被人给关到哪里去了。并且我娘一直叮嘱着我,让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可是从来没有过给人说过啊!”
说完后,小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像瘸六保证道。
瘸六看着小虎小大人的模样,以及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脸上带上了一丝的笑意,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可是他连一个手指都动弹不了,只能做罢。
“后来呢?”
“后来,后来…对了,有一天老李爷爷出去了好久,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又把大人们叫到了一个屋子里。说了些什么,我们这些小孩子不知道。不过从那天开始,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晚上再也没有待过家里。”
“每天白天干完地里的活,一到晚上就不见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每次回来都累的不像样子。并且叮嘱我们这些小孩千万不要说出去。”
“你老李爷爷呢?”
“死了,死了好几天了,到现在都没有埋。”
小虎有些伤心,能看出来,他跟老李头的关系不错。瘸六听到这里,再结合以前老李头跟他说过的,一切的事情都已清晰明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果然是至理名言。”想想杨烈,想想娄熙月他们这些人,那个不是饱读诗书之辈。
可结果呢?
什么叫忘恩负义,什么叫衣冠禽兽,什么叫畜生都不如,这些人给演绎了个淋漓尽致。反而是这些乞丐,他们却知道感恩。
当初自己不过是给了人家一点点的恩惠,到了今天却换来了人家如此的报答。
听小虎说,老李头消失了一段时间。想来那正是老李头打听到他行踪的一段时间吧。
至于说,后来小虎娘他们这些大人,一到晚上就消失不见。肯定是去打山洞了,就是救瘸六出来的那个山洞。
“整整两年多的时间啊!”这些人白天干活,晚上还要无休止的打洞。甚至每天还要忍受着巨大的压力,结合老李头在山洞里打磨石壁的那段日子。他无法想象这些人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感动吗!
瘸六着实感动无比,当初他付出的不过是一饭之恩,可人家所有人居然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把他给救出来。
并且整整的坚持了两年多的时间。
也许全天下的人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去救瘸六。并且这些人不是什么仙家高人,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只是一帮子普普通通的乞丐,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没有被人发现,最后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