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惊愕之余,不禁大感佩服。
里面那位,可是素来温雅翩翩、如仙谪尘,好脾气出了名的万相门六门主!
可这人刚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却不仅过了关,还将六门主惹得发这么大火,竟然直接把人给扔了出来。
也着实是个人才!
“兄弟,好好活着不好吗?”
看着正好落在自己脚前的冷孟初,左江策忍不住道。
“还想问六门主要蛇胆,你怎么不上天去?”
“呵呵,我看他有那么多条寒蟒,才想问他要一颗蛇胆的,而且我也不白要,这还过分吗?”冷孟初看向左江策,笑了笑问道。
“何止过分。”左江策只觉得这人有点不可理喻。
“行了,将通关令交过来吧。”柳长老的声音响起。
“哦。”冷孟初应一声,走过去,将手里的冰蓝色牌子递给了柳长老。
“冷孟初,第一试通过,下一个。”
“到你了。”苏麟看一眼身侧的信知回。
信知回却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那张俊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波澜。
他倒是真真正正的喜怒不形于色。
赵青则是看向了一旁坐在地上,自己动手,正在处理身上那几处伤口的阿万。
“唉,你就没有什么要提醒他的?”
“他还用得着我提醒?”
阿万满不在意的反问一句。
而后抬眸,望向赵青。
“你是想让我提醒你吧?”
“呃……”被说破了,赵青微微一笑,以掩尴尬。
之后便听阿万又道,“你不如等一下问问他,我觉得他的提醒,或许会比我的提醒对你更有用。”
“他……”
赵青望向那道一手持扇、一手负于身后,沉稳悠然走向寒蟒潭的黑色身影。
表情不置可否。
前方越接近寒蟒潭,寒气也变得越发浓重。
入口处,雾气氤氤,全然看不清里面是何景象。
不过即算再寒再冷,对于曾入过冰原极地、见识过世间极致冰寒的人来说,倒也不算什么稀罕。
信知回缓步走入其中。
然而没走几步,却出乎意料的发现,里面并非是想象中那样,尽被寒气笼罩,反而清晰淡雅幽静,仿若一处世外桃源。
放眼望去,孤瀑之下,清潭相接。
潭水两岸,千花万树,一片春景。
潭水中心,一处亭子,坐落其上。
此刻,亭中那白衣人正在轻抚着一条巨蟒的脑袋,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可不正是前些时日,还曾与他们同行一段路的万相门六门主叶水楼。
至于他面前的那条巨蟒,脑袋探在亭子边上,只有上半身露出了水面。
可就是那庞大的小半个身躯与蟒首,却不禁让人看得一阵惊骇,毛骨悚然。
而除了这一条巨蟒,潭中还趴着数十条这样的巨蟒。
有的甚至更加庞大,腮边、脑后、蟒身多处皆已生出了巴掌大小的鳞片。
那蟒鳞透过潭水,闪着幽幽寒光,十分醒目,想来已有百余年岁。
待假以时日,机缘一到,或可彻底蜕变,化身成蛟。
只不过眼下,这数十条巨大的寒蟒,包括叶水楼面前那条,却皆是病恹恹、一副活不久了的样子。
信知回站在潭边,挑了挑眉。
倒是没有太过意外,只是颇有几分感兴趣。
“这是方才那家伙干的?”
“那小子是毒医冷长陵之后,算你半个同行,倒是本座疏忽了。”叶水楼没有抬头,语气也有些不善。
信知回闻言,又挑了挑眉。
倒不是讶异那冷孟初的身份,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冤。
那家伙把人惹恼之后,自己过关而去了,这让后面的人怎么办?
用叶水楼这话说,尤其,他们还算半个同行,岂不更受迁怒?
“咳。”轻轻咳嗽一声,信知回又道,“那个、倒算是天助我也,你看这样,我帮你把它们治好,你算我过关,如何?”
“你当真有办法?”叶水楼抬眸,终于向他看了过来,“那小子自己都治不了。”
“他治不了,可不代表我也治不了。”
这般说着,信大少“唰”地一下,甩开手中那柄墨玉折扇,一派倨傲矜贵又高雅的悠悠摇起。
“你忘了,我是信知回。”
这话,叶水楼倒是认同的。
“也是,要是你都没有办法,那可能就真没有办法了。”
“呵……”信知回淡淡一笑,又将那墨玉折扇“唰”地一合。
俯身蹲下,轻轻撩了一下潭水。
这才发现,原来这边并不冰寒,是因为那瀑布之后,乃是真正的冰寒源泉,而此处的寒气,皆已被这寒潭之水,与潭中寒蟒所吸收。
“我还有些好奇,那家伙都把你这些寒蟒毒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让他过关?”
“本座言而有信,谁能入得寒潭,从潭水之下捞出一柄铁剑,便算过关,他做到了。”
“那我不用下去捞剑了?”信知回问道。
“潭中已无寒蟒能看守,你要取剑轻而易举,这一步,可以省了。”
“况且,就算没有那小子,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过关。”
说到这里,叶水楼又瞥了信知回一眼,目光中竟然带着忌惮,“而我想,你身上的药,只怕会更霸道。”
“呵……好。”信知回站起身,“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而后便见,潭中那数十条寒蟒,竟似瞬间恢复了生气,纷纷活络起来。
迅速围在叶水楼身边,仿佛是在委屈的告状。
“这就……好了?你何时用的药?”
叶水楼见此,微微怔了一下,又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信知回。
“不算什么,方才我已将解毒的药,放进了水里,现在差不多,都恢复了。”信知回很有耐心的解释一句。
“好,多谢。”叶水楼手一抬,隔空取物。
身后那一串冰蓝色牌子,立即飞入他手中一块。
但见他以指为刃,飞速在牌子上刻了几下。
而后又一甩手,那块牌子便飞向了潭边的信知回。
信知回伸手接过,也未查看,道了一声“告辞”。
便又如来时一样,迈着从容沉稳的步子,向外走了出去。
寒潭之外。
众人的注意,大多犹聚在那正在拧衣服的冷孟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