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老的声音又在台上响起。
“往年的六门试,是每一试,皆需参加。”
“今年有所放宽,想参加几试,由诸位自行决定。”
“且报名几试,并不影响最终结果。”
“也就是说,诸位若有想要多做尝试的,尽可尝试,未通过也无妨,最终结果,通过哪几试,便有哪几试的成绩。”
“接下来,请诸位尽快决定好,一共想要参加几试。”
“然后对应着,分别站成六排。”
“六试皆参加的,就站在第六排,共想参加五试的,就站到第五排。”
“……”
“听明白了?你们一共都想参加几试?”待柳长老说完,台下,左江策问向身边三人。
“来都来了,自然都要见识一下。”苏麟这般道一句,便直接向着第六排走了过去。
“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而且我目标明确,所以我、只选一试。”云无水则恰恰相反,走向了第一排。
于是,四人中,便只剩下了信知回,和还未做好决定的左江策。
“郎中,你呢?”左江策又问向信知回。
“他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我也选六试。”这般答一句,他手中墨玉折扇一合,正要朝着第六排走去。
却被左江策一把拉住了,“唉唉、等一下。”
“你确定你这话没毛病?”左江策狐疑的看着他。
“你觉得有什么毛病?”信知回瞥他一眼,兴味十足的问。
“我看你,可不像是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
信知回挑了一下眉毛,瞧着左江策那副很认真的模样,心里忽然涌起一丝不爽。
莫非,是自己伪装的太成功了?
这傻小子,竟然在质疑他的实力!
先前的以药退敌,和阵法造诣,合着他都忘在了脑后?
淡淡一笑,信大少慢条斯理的同他讲道,“你好好想想,咱们这一路,也算多番波折,好不容易才来了万相门,眼下若不能看一看这六门试,你冤不冤?”
见左江策眼波轻闪,似在思忖,他继续循序善诱。
“待回到家中,你父亲和一众叔伯问起,你说自己能力不足,只敢参加一两试,丢不丢人?”
“再者说,这区区六门试,也未必有什么难的,向天行当年,可不见得比你强多。”
“你确定、不试一试?”
“我……”左江策犹豫了一下,“那就、试试?”
信知回挑了一下唇角,没有笑得太明显,“走吧。”
“……”
一会儿的功夫,众人皆已陆续选择好。
第六排,想参加六试的人,并不算太少。
赵青、阿万、展辗、韩前白、晏城猎都在。
除了他们,还有六人,也选择了六试。
再加上苏麟、信知回、和被忽悠过来的左江策,共十四人。
苏麟看着和信知回一起走过来的左少侠,微微诧异了一下。
“你也六试皆参加?”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左江策反问。
苏麟嘴角轻轻抽了一下,“没有,比云无水有出息多了。”
“……”
“都选择好了?”柳长老看着台下众人道,“好,接下来,由六试皆参加的人,先行闯关。”
“一个时辰后,参加五试的人,再出发。”
“此后参加四试、三试、二试、一试的人,亦皆相隔一个时辰出发。”
“后面的几队,可以先行歇息,不必守在此处,记好时辰,莫误了出发便好。”
说完这一番话,柳长老目光落在第六排的十几人身上。
“你们皆随我来吧,我亲自带你们过去,途中,正好将出场顺序也定一下。”
………
出场顺序,是由抽签决定的。
阿万,第一个。
冷孟初,第二个。
信知回,第三个。
韩前白,第四个。
赵青,第七个。
左江策,第八个。
展辗,第九个。
苏麟,第十一个。
晏城猎,第十四个。
万相峰虽然看上去,并不如云上峰那般陡,可上山的路,亦不是十分好走。
若无轻功和修为傍身,稍有不慎滚落下去,也是大有可能发生的。
柳长老带着一行人,以众人能跟上的速度,向着峰上行去。
起初还不曾察觉,可这般越是往上,众人只觉周围的温度,正在逐渐下降,一时不禁各有猜测。
“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啊?”左江策问向身前、身后、和身边的几人。
在他身前的,是信知回和苏麟。
而他身边的,则是重逢的阿万。
后面,是赵青与展辗。
“据说万相门的万相峰上,有一处极深的寒蟒潭,是豢养寒蟒之处,而六门主不是主水试么,想来是要带我们去那里。”走在前面的信知回回道。
又走了片刻,四下已越发幽寒。
道路两侧,也已挂有薄霜。
这时,柳长老终于停了下来,回身对众人道。
“按照方才抽签决定的顺序,一个一个进去吧,六门主在里面等着你们。”
“好。”阿万上前,警惕的扫一眼周围,率先走向了前方。
众人看着阿万走远的身影,皆一边观察,一边等待着。
然而,等着等着,直至将近一刻钟后,寒蟒潭那边却始终不曾传出半点动静。
一时间,众人心中不禁皆有些没底。
“阿万怎么还不出来?”赵青抓着展辗的手臂,半躲在展辗身后,也不知是冻的瑟瑟发抖,还是因为害怕不安。
“你担心什么?以他的身手,定然不会有事,我猜,八成是碰见好玩的了。”
展辗双眼放着光,一副大感兴趣的模样,与赵青截然相反。
果然。
没过多久,阿万从寒蟒潭方向走了回来。
浑身湿漉漉的,手臂上,和黝黑的胸膛上,还挂着几道血痕。
来至柳长老面前,将一块刻有他名字的冰蓝色牌子,递了过去。
柳长老接过那块牌子,似乎十分满意,“阿万,第一试通过,下一个。”
名为冷孟初的年轻公子应声上前,也向着寒蟒潭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次,没用一刻钟。
甚至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他便出来了。
是被扔出来的。
随着一起被扔出来的,还有一块刻着他名字的冰蓝色牌子。
“哎呦!”冷孟初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站起身来,不由朝寒蟒潭方向喊道:“六门主,就是问你要一颗蛇胆而已,干嘛这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