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洛安时,程心看着城墙上,一个个士兵巡逻站岗,尽职尽责,想起钟默曾说过,洛安军队也不过两万,上次一战,伤亡四千有余。回想《三国演义》,常说万人敌万人敌,常进虽不是所谓万人敌,但也实打实是一员猛将,如果常进的师父能打十个常进……程心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浑身鸡皮疙瘩
程心犹犹豫豫地问道:“老常,你算百人敌千人敌还是万人敌?”
常进不明所以,但还是想了想,回道:“这打仗,又不是一个人去打一整支部队,这我哪知道啊,不过我一场仗打下来,也就杀个百八十人?”
程心惊叹:“也就?百八十人?”
这要怎么说呢,戚继光抗倭,斩首三百六百都有,但是倭寇的成分复杂,真倭假倭混杂,战斗力不好评价。面对有规模有组织的军队,两军正面对冲,常进这百八十人的斩首数,足见勇猛。
常进应和:“啊,那可不嘛,兄弟几个要都跟我一样,不早把敌军杀穿了!洛安军队才两万。可他们打起仗,磨磨唧唧的,也就是老常我,说干就干!其实有时候吧,对方就那么点人,还没怎么打呢,一冲就散了!甚至你刚提刀冲锋,一个人都没杀,全跑了。”
程心问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老常,你觉得你师父是不是万人敌?你看,洛安才两万人,你师父要是万人敌,那不就是一人就是一支军队?”
常进笑着挠挠头:“那不好说,他老人家又没上过战场,但是青阳山的道士会武功,那一带的都知道,有不开眼的想杀上去,也就给其他人开开眼了,后来可就没什么人敢去闹事了!”
程心感慨:“真,物理超度,以武德服人。”
一路上,两人都是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王府大门。
回到王府的众人,到大堂休息,程心还在和常进闲聊,听他说着过去的时日。不一会儿
舒规匆匆回来:“参见大王”
钟默:“舒先生请起,刚一回来,就突然召见先生,我这是有些事情要请先生去办”
舒规:“大王吩咐”
钟默与公孙先生对视一眼,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抓到的那些私酒贩子,都是经由先生处理的,如今放宽禁酒令的条文,已经草拟完毕,我想请先生,把这些人找出来,此时正是用武之时。”
常进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这禁酒令一松,就能在城里买酒了,好哇好哇,约翰知道估计更高兴,这么快,就能放开了喝啦!”
钟默瞪他一眼,常进立刻收了笑声。
舒规:“名单我已经带来了,请大王过目”
钟默接过名单,转头对几人说:“去看看?”
公孙先生起身:“区区小事,大王何必亲自去一趟,老朽去处理便是”
钟默点头,把名单递过去,庞安本想跟过去,被公孙先生拒绝了,老人和舒规一道告退,去把那些私酒贩子集中起来,酌日启用。
常进想起了昨晚,几人都喝得迷迷糊糊,隐约还记得程心说了些什么,一副好奇的语气:
“那个,老程,昨天说的都是真的?”
程心反问:“昨天说什么了?我怎么好像不记得了”
常进微微有些不忿:“老程,合着昨天说的什么高粱玉米,花生大葱,都是你在忽悠哥几个?”
程心面色尴尬,反驳道:“当然不是,我怎么能忽悠哥几个呢?你看这天色已晚,要不明天,明天咱们出去找找?”
程心的语气不是很肯定,一旁的小灵轻笑:“是真的,我哥说的都是真的”
常进心满意足,嘿嘿笑着:“那就行”
程心无奈摇头,瞪了小灵一眼。
快到吃晚饭时,程心小灵奚辞便到偏厅等候,正堂,罗显来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就在今天,威尔士?菲兹派人前往平延,为第五仁戈送了一份大礼─校尉弗兰克和左郎将韦方的人头。威尔士的措辞很有意思,左郎将韦方图谋不轨,意图挑拨菲兹家族和第五氏的关系,派弗兰克毒杀第五氏的二老爷第五弗,妄图引发两家争斗,从中获利,等两家两败俱伤,便混水摸鱼自立为王!狼子野心,宵小之辈!只叹第五氏与我菲兹家族同朝数年,风雨同舟,共保大陈江山,坐镇一方,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遭逢小人挑拨离间,百年世交,险些毁于一旦!菲兹家族素来与第五氏交好,绝不可能姑息养奸,获知此事,威尔士痛心疾首,连夜派人彻查,终于揪出这两个包藏祸心的乱臣贼子!今日奉上二人头颅,告慰世叔的在天之灵,还请第五氏念在往日情分,顾及朝廷大局,莫要意气用事,为百姓黎民,为天下安定,威尔士叩谢第五氏宽仁高义,顾全大局。威尔士识人不明御下不严,过几日,一定亲自登门请罪,万望见谅!
罗显来找钟默,就是汇报这条消息,今日上午才刚收到传信,第五弗已死,下午,威尔士发出的布告,四处张贴,这就是菲兹家族应对那场突变的手段,威尔士要让所有人知道,第五弗的死,和自己没有太大关联,最多也就是识人不明,自己也是受害者,罪在弗兰克韦方二人,如今叛贼皆已伏法,第五氏不要因此坏了两家关系,同时这则布告,也是威尔士前往平延的护身符─该做的我都做了,我也亲自上门请罪了,你第五氏不能再为难我了,否则天下人都在看着,这可说不过去。
罗显把消息说给钟默,看向一侧的庞安,想让庞安把消息传给公孙先生,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庞安出去,并不是去找公孙载。程心三人在偏厅休息,看到庞安过来,问他怎么走的这么慢,庞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个重磅消息,程心心中犯起嘀咕,“天下果然还是不太平啊!各家有各家的手段,各家有各家的目的!”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事,广阳的陈庆和上京的巴兹,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双方都陷入了一种诡秘的沉寂。
庞安走后,堂内只有钟默常进罗显三人。
常进疑惑:“三哥,这消息怎么现在才带过来?”
罗显白了他一眼:“你们一大早就去了青阳山,我可听说了,你那娇滴滴的玄素师妹……”
常进立刻打断他:“三哥,说事就说事,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钟默摆摆手:“好了,不要吵了,通知元崇他们,等公孙先生回来,咱们商量一下对策。”
常进应诺:“哦,那成,我先吃饭!”
罗显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哥,我先回军营,咱们怕是得早作准备!”
钟默点头:“是啊,多事之秋,还是多做些准备吧,以应不时之需。”
没等罗显转身,钟默又对罗显补充道:“程心小灵也不是外人,虽然他们不懂,有了消息也不用刻意回避”
罗显愣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大哥的判断,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说完便向外走去,前往军营通知元崇约翰和弗朗西斯科。
常进不管他们,径直前往偏厅,坐在程心身旁“该吃就吃,吃饱了好打仗!”
程心和小灵相视一笑,没有说话,等常进落座,几人一起吃了晚饭,甚至,想到以后,禁酒令就放宽了,除了常进还要跟着军议,其余几人都浅尝了一碗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