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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正派文臣×奸宦九千岁4(1 / 1)


三三狗脸一僵,狗腿几乎都要控制不住地打颤,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懂,尾巴摇上天一般,恨不得口吐人言表忠心。

苏旸冷哼一声,已是撤开了手,三三往旁边挪了挪,瘫在地上,再演它真的就要被吓死了。

我的主神大人呀,它怎么就变成反派家里养的一条狗了。

轿内陷入一片平静,良久才有淡淡声响,没了故意装出来的阴柔,声调却仍是狠戾。

“那就让我看看,这一手策划出那场好戏的幕后之人,这一世,究竟能翻出什么浪花。”

*

是夜,沧州坐于书案前,手持狼毫,另一只手却懒散地撑着下巴,对着那一堆公文发起了呆。

原主这官不算大,要处理的公务却极多,大多都是些礼品上供的琐事,她看着就犯困。

正想着随意批几笔算了,却听房顶上传来瓦片的轻微碰撞声。

这声音实在轻的可以忽略不计,沧洲却坐直了身体,装作连夜里都在批改公文的模样。

她凝神感知片刻,叹了口气,不是苏旸,但想必也是他的暗卫。

除了他,没有谁会闲来无事安排人到她这不受宠的闲散官员屋顶上晃悠。

她暗暗啧了一声,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苏旸盯自己的原因很简单,看她有没有在背后说他坏话呗。

她只要什么都不做,混日子不就得了。

双方就这样奇怪的僵持了近十天,沧洲照常坐在书案前,等待监视她的人来,跟定时做任务似的。

屋顶上的脚步声和平时有了些许不同,沧洲眉头微微挑起。

今天居然是掌印大人亲自出马,看来这几天一无所获,还是让他生疑了。

沧洲忍不住弯了弯唇,一想到尊贵自傲人人惧怕的九千岁,现在正趴在自家屋顶上听墙角,就不免觉得好笑。

果然,不管这具壳子再怎么变,她的小狗都很可爱啊。

她从书案边上拿了一页纸,背着苏旸的视线写写画画半天,时不时举笔凝思,颇为认真。

苏旸蹲在上面,皱眉望了半天,那纸上内容被挡得严严实实,他不禁心里暗骂。

平日里装模作样,现如今到了无人处就坐得歪七扭八,写字的姿势就差把身子扭成麻花,简直没一点文人样子。

沧洲这边不紧不慢逗着人,屋外却传来脚步声,随后,书房门被轻轻扣了扣。

“大人,夜深了,奴婢给您煮了安神汤,您喝点吧。”

门外是一女子的声音,沧洲把笔放下,随手将那写过字的纸掩上。

苏旸看到她这动作,眼神一暗,心里已有了盘算。

若是那纸上真没什么东西,沧洲又何苦遮遮掩掩,只怕是真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门吱呀一声,来人身穿水蓝色长裙,袖口用银丝线勾了勾了几朵初放的茉莉,宽片淡黄裹胸为她增添了几分俏丽,恬静淡然,一举一动如杨柳扶风。

这女子是原主在赶考途中捡到的丫鬟,想着自己原是女儿身,用侍卫也不方便,就将她一直留在身边伺候。

轻柳名分虽是丫鬟,原主却待她极好,吃穿用度都是当妹妹来对待,也是补了她心中遗憾。

只是这女子大了,本该找个好人家出嫁,轻柳却死活不愿意,原主一琢磨,也干脆就让她一直留在府里。

总归不过多一张口,又不是养不起她。

“大人近日夜夜劳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得这样折腾。”

轻柳把食盒盖子打开,将那小碗酸枣、陈皮、百合熬制而成的茶汤拿出来放在案上,又轻声劝道。

“大人喝了这碗汤,还是早些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

苏旸心中嗤笑,这人说是清正廉洁,还不是打着婢女的名号,在家中养起了美娇娘,倒是个会藏的。

沧洲揉了揉太阳穴,她倒是真有些乏了,这侍女确实温柔小意。

“近来公务繁多,我再看一会,你早些休息罢。”

沧洲拿起那茶汤吹了吹,往嘴里送去,不错,这大半夜还有人送羹汤的感觉的确舒服。

沧洲喝完,把碗放下,轻柳熟练地把碗收进了食盒,却没有离开。

沧洲等了半刻,见她犹豫着不肯走,转头温润道。

“可是还有什么事?”

轻柳听她这么说,袖子都要被绞烂了,盯着地面看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

“大人,奴婢听府外的那些人说,近来您在朝堂之上受到颇多针对……”

像是怕她多想,又匆匆跪下,低下头嘴里急促道。

“奴婢并非想要打探朝政之事,只是大人待我极好,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忍不住担忧。”

沧洲唇又勾了勾,这话倒真是问到点子上了,监视她这么多天,想听的无非也就是这些。

果不其然,她听见屋顶上的呼吸声浅了几分,明显是凝神听她的回答。

沧洲冲着轻柳无奈一笑,走上前将她扶起来,才道。

“说了不要总顾及这些礼数,你担忧些也是应该的,不过朝堂上的事本就风云变幻,我为官这几载,只要问心无愧便好。”

轻柳被她扶起来,还是不放心,见沧洲反而镇定自若地安慰她,不由得眼眶一红,哽咽道。

“可奴婢听他们说,是……是九千岁对您偏见颇深……”

这九千岁是何许人也,上至朝堂重臣,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但比起他这个人,更出名的还是他暴戾荒唐的行事手段,自他干政起,每天宫里死的大臣都数不清数,更别提他们这些蝇头百姓。

连太傅都死在了紫宸殿中,现如今沧洲被九千岁针对,哪还有什么活命的念头。

沧洲听她这么说,神情终于严肃起来。

“在其位谋其政,我和九千岁同为百姓效力,何来偏见一说?更者,若说偏见,九千岁受的偏见又哪是我一介小小文官可比,若人人喊冤,这天下还哪有什么王法可言。”

既然想找到她的马脚,她还就偏不露出来。

她知道,她越是装,苏旸的心里便越是痒得慌,恨不得直接让她变成恶犬模样,也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沧洲心眼里坏极,自然不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去逗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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