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戚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没有轻举妄动,在过了几十秒后,终于憋不住,黑色眸子暗藏隐忍。
“怎么了?”
言下之意,收好你的视线。
沧洲自然不会识趣的转回去,笑得人畜无害。
“其实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哪来的朋友?】
“我编的,书上说这样搭讪能够拉近人与人之之间的距离。”
033一时语塞,这种搭讪套路在几百年前就消失了吧,不过,这人沉睡这么久,自己也不忍心说出真相。
越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回过神来,莫名觉得脸热,讷讷道。
“是吗?”
沧洲还是笑眯眯的。
“不是啊,只是想听你多说两句话而已。”
越戚瞳孔微微睁大,脸唰的一下变红,他从没被这样……
沧洲发现了新的乐趣。
【你是在调戏纯情小男生吗?】033默默点评。
“我这不是关心他吗?话说的太少,很容易自闭的。”
沧洲说得理所当然。
【信你个鬼。】
正说着,两碗面被送到了两人面前。
这家店只做一种面,老板娘的丈夫去世之后,她就固执地把店开在这家巷子,卖的只有丈夫生前最爱吃的面。
是一个很长情的人,虽然沧洲并不能理解。
刚端上来的面还冒着热气,面上撒着葱花蒜末,淋了一层红红的辣油,色香味俱全。
越戚被沧洲弄得眼睛和手不知往哪放,这下正好靠吃面来回避一下尴尬。
一碗面很快见底,沧洲才慢悠悠吃了一半,越戚去一旁结了帐,很有耐心地等沧洲吃完。
这面的份量很足,越戚吃完这一碗都有七分饱,见沧洲把面全部吃完,只觉得这位大小姐倒是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沧洲和老板娘道别后,和越戚一起走在了巷子里,回去时气氛明显不像来时那样紧张,沧洲默默感慨美食的魅力。
这条巷子的装修都比较老旧,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放着些花花草草,温和的阳光洒在石板路上,十分适合散步。
“今天出来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多说几句。”沧洲决意培养越戚的语言能力。
“面很好吃,散步也很舒服。”
“怎么不夸夸我?”沧洲直勾勾看着他,问得理所当然。
“你……也很好。”越戚眼神有些躲闪,不自然地偏过了头。
悦耳的轻笑传入耳中,越戚不自觉回头,撞入一张阳光下眉眼弯弯的脸庞,连发丝都仿佛闪着金色的光泽。
越戚呼吸微微一滞,她这样的人,天生就在光里,而他活在阴影里,又为什么这样对他?
因为这张脸吗?
越戚知道很多人喜欢这副皮囊的光鲜,但往往止步于他内里的腐烂。
他不允许别人靠近,厌恶这副皮囊带来的贪欲的目光。
可是此时,看到眼前似乎与阳光融为一体的她,他心里居然升起一丝隐秘的庆幸。
也许正是这副皮囊,才让他有幸在泥潭中窥得一线阳光。
他不知道,沧洲同样身处泥潭,她披上救赎者的伪装,她是潜伏在明处的毒蛇,看着阴影里眼神晦暗的青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次饭算是放轻了越戚的警惕,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感受到了越戚的转变,沧洲在这次约饭之后,找越戚约饭逛街的次数变得频繁。
反正越戚这种闷葫芦,也不会拒绝她。
一个月下来,越戚的脸明显不再那么瘦削,线条更加流畅。
沧洲对于这个转变,还是很满意的。
就是苦了越戚,每天陪沧洲逛街玩乐之后,还得回去拖着没好完的手臂健身。
*
晚上,沧洲穿着睡裙躺在床上和033追剧,眼睛像装了放大镜,指着一闪而过的镜头。
“这里又穿帮了。”
033撇了撇嘴。
【不知道该说你追剧认真还是不认真。】
话音刚落,警报声响起,
【叮——反派处于生命危险中。】
沧洲叹了口气,越戚手上的伤还没好透,这边又来生命危险,难怪崩坏,是她也想弄死这个世界。
房间顿时变得安静,而荒凉的巷子里多了一个穿白色睡裙的女人。
外面几乎可以说是倾盆大雨,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倒真是一个杀人的好时机。
沧洲没带伞,不过那密密麻麻的雨点却一滴也没落到她身上,像与她自动隔离开,流到旁边的地上。
沧洲走到巷子里,就听到一阵骂声。
“这鬼天气,非得在这时候来弄他,搞得老子一身湿,这种人死就死了,还得麻烦我们把尸体解决了。”
“还不是这小子藏太深,这么久才找到,据说是被什么有钱人给包养了,呵呵,还不是死路一条。”
“早该死了,给他多活了一个多月,妈的。”
“打死这个杂种,刚刚给老子来了一拳,痛死了。”
……
几人还在手里拿着棍子,毫不留情地挥舞着,棍棒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和雨声混合在一起,造就了一场死亡之曲。
地上的人脸朝下,以一种蜷缩的的姿态,沉默地承受着无妄之罪。
巷子里的雨声里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被各种声音掩盖住。
直到沧洲的身影在巷角显现出来,几人才察觉到有人来了,拿着棍子警惕地看着巷角。
在看到来人是个漂亮女人之后,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淫邪的笑容。
他们都是些不怕犯事的混混,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送上门来的,还有不要的道理,弄完这小子,刚好给哥几个犒劳一下。”
几人朝着沧洲慢慢靠近,沧洲一言不发,看着墙角边奄奄躺着的青年,像一只枯败的落叶,在大雨的打击下下几乎要碎掉。
沧洲终于再次动了。
纤纤素手往虚空一握,手上平白出现一把暗金色匕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沧洲已经利落的抹掉了他们的脖子,速度快得惊人。
血,喷涌而出,很快被大雨冲刷掉……
几人的眼睛瞪得很大,僵硬地倒在地上,似乎死前还在不可置信什么……
直到沧洲靠近了,他们才发现,大雨里,这个女人身上竟然滴雨未沾。
不过,没说出口的话,再也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