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他可不想他。
朋友这么多,就林江这么一个要找的时候连人影都看不见的。
他也不清楚该说什么,单看着林江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概这个人性子就这样,但是一个人让周围的人都沉下不说话,还是有些少见。
洛之正也不是很在乎这些,出来本来也就本着玩的态度。
有光才显得黑暗深沉。
路灯照得不远,只是边上得了几寸薄弱的光影。
唰!
从路边的阴影当中瞬间窜出一只异种。
快得听得见破风的声响。
漆黑的獠牙眼看着马上就要触碰到他的脖子。
洛之正若无其事地抬起手,淡然地掐住异种的“脖颈”,然后轻轻一捏。
整个异种就好像灰烬一般被他在空中撕碎。
他像是嫌脏,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擦。
这样一路向前走了几公里,顺手处理了几只长得有点恶心的异种。
烧的时候闻着还恶心。
不过工作嘛,没什么好说的,忍着也要去做。
这就是生活。
在夜晚的时候人们的情绪往往最为泛滥,而异种也更容易滋生。
不过就像是认知的一层薄膜。
也是法师和常人的区别。
知道真相的他们往往总会不经意间遇见这些污秽。
即使不想跟它们打交道,异种也会自己寻来。
洛之正抬起头看见天上皎洁的明月,星辰反倒被耀得有些看不清楚。
那是最原始的象征,牵引着人们的喜怒哀乐。
“前辈!”
声音绵长,是从前面传来的。
他正视着大道,看见一个女孩跑过来。
“怎么了?”
少女摇摇头,好像只是单纯过来打个招呼,此刻还在小声地喘着气。
“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洛之正感受到女孩身上散溢的灵能不过也只是刚上千的强度。
真就是一个孩子呢……
不该来凑这样的热闹。
女孩身上的花香飘进他的鼻腔。
淡淡的,不过原来应该是浓重的。
那单薄的花香似乎依旧诉说着以往的浓烈。
洛之正这么想着,也总是这么想着。
好像从来不记得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甚至更加不要命。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又鞠了一躬。
“何可可。”
洛之正摆摆手,继续向前。
“注意安全。”
说的很是淡漠,也没有相告自己名字的念头。
他伸了个懒腰,冷光贴在手臂上,新添的爪痕血迹凝固。
“月亮——还真是大欸……”
回去的话……就结婚吧。
……
“真有这种东西?”
“你不是也感受过了吗?魔法的世界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夏眠笑着说的。
现在大家都活跃起来,没有什么顾虑。
一行人一同向上,沿着石塔之中的楼梯。
本来是打算飞上去的,但是石塔之外都是禁空的禁制。
怕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他们还是果断选择爬楼梯。
本来是想等一下折纸他们的,但半天也没有动静。
还有四天左右的时间,还是要在计划之前赶回去。
如果能的话。
“只是我没有想过这里会有禁魔石。”
夏眠鼓起小嘴,眼神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
“所以这里才能得到保护吧。
禁魔石驱散灵气,秽气也不过是被污染侵染的灵气,本质上都是那种能量。”
缪思素跟在他们身后,偶尔插上一句,“神殿有禁魔石也算是正常。”
“很贵吗?”
夏眠没想到林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哪是金钱可以度量的。
缪思素掩嘴笑了两声。
“贵,当然贵咯。现在估计全世界所有的禁魔石都是放置清楚的。
买卖乃至矿藏的所有禁魔石都被记录在案,为的就是在需要的是时候能够充分调用。”
林江想想也是,只是继续向上走。
楼梯旁时不时又镂空的巨大窗口,可以望见外面的风景。
青翠入眼,举目蔚蓝。
这种时候他总是在心里慨叹,上天还真是一种执念。
在这种高耸入云的地方,看得见广阔山河,自然是一种入仙之感。
现在他觉得自己离那个“天空”越来越近了。
不过不应该是天空了。
而是日海。
古往今来可有人将大海翻覆……
难怪之前就觉得深沉。
又有谁能想到那本书是活的。
不过整体已经僵硬,不能随意翻动了。
缪思素尚且读得懂大体的意思,也才让他们知道了这个信息。
林江望着倒悬于头顶的海洋,看见水中那模糊而又确切存在的太阳。
登塔!
这是他们共同的判断。
……
“你说会有事吗?他们会平安回来的吧。”
少女听着一旁另一个年轻的法师问起。
有个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就好像在说还是这个问题。
其实大家都关心的,或者更期待无事发生。
只是大家都藏着一句话不讲,每每这种时候,又怎么会真的无事……
不过还是会有回道,没事的。
不过心不在焉的。
何可可起手,走到咖啡厅外边的檐廊上。
她吃力地抬起右臂,几道新结了疤地伤口看上去还是十分骇人。
有一两厘米厚。
隔了夜也觉得几分狰狞。
不过还好。
少女喘口气,像是放下心。
不是致命伤,没什么大碍。
凉风吹来,抚过她漏在外边的伤口。
“嘶——”
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她赶紧把袖子敛下来。
现在的盐埠天气有些阴冷。
她不是很喜欢。
但这又与她无关,实力还不允许她干涉天气。
即使可以,也是违反规定的。
顺应天时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更不高兴的是集会要散了。
要散了。
盐埠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能有什么好玩的。”
洛之正说着从后边出来,靠在一旁的木栏杆上。
栏杆上还盛着水珠。
“前辈……”
少女礼貌地喊道。
洛之正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轻松,去玩点什么。”
小孩子别总不说话,开朗一点。
“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
何可可只是点点头,礼貌地笑笑。
她只是不开心,但不至于难过。
觉得有点不舒服,大概是这种天气、这种氛围压抑的太像当年的静城了。
不过云其实很高。
高得让人有一种难以企及的无力感。
一架雪白的飞机从天际擦过,好像久未清理的玻璃窗户上多了一只缓慢爬行白蚁。
灰蒙蒙的天空帷幕上留下一道醒人的痕迹。
突兀的,像是开水里杂了一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