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当是美好的一天，林江却没什么好心情。
那天晚上回去后，他翻阅了法师手册，找到了系统当初要他不让普通人了解真相的原因。
这个世界当然不能简单地用善恶去评判。
但又很巧的是，在法师手册上有讲到，怨念、愤怒、憎恨等等这些负面情绪汇聚到一定程度便会侵染灵气，形成污秽。
而污秽又创生了异种，改造诸多生灵。
当人们意识到异种的时候，便已经不由自主地与之接近。
沾染到污秽的人们，也更容易滋生污秽，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恐惧也是负面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一定程度”是什么程度，但随着异种的影响越来越大，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商店里并没有出售过有关记忆的法术，怎么解决售后问题？即使忘记了就真没影响了么？
而且如果是这样……他想起几周前的晚上，那个女孩闭眼前无助的眼神。
一切就都有解答了。
午后，林江找到林晓月。
那个女孩在树荫下啃着肉夹馍，河风荡漾。
那玩意是真的一点也不正宗。
不过确实是肉馍，也算是名副其实，就是口感一言难尽，唯一一点就是这东西在食堂的众多菜品里算是便宜的了。
风吹青丝搭落在少女的嘴角，她撩了撩头发，可风又吹。
林江看着她的恼样不再逗她。
“就吃这个？”
林晓月转过头，收起在河边晃动的小腿，站起来，还差林江一个头。
“你怎么来了？”她捏了捏手里的肉夹馍。
“我不能来？”
“没有，哪有人饭吃这么快。”
“你知道我最闲的。早退了，现在来看看我的前桌吃什么。”
女孩小心地擦掉嘴角的油，脸庞微红。
可能是太阳晒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个啊，我不知道啊，顺路过来。”
“顺路？”
“喏。”林江抬抬头，意向小河对面的球场。
徐在常是饭也不吃，直接就上场去，中午回不回去睡觉估计还得再说。
高考归高考，球也不是真打，就摸两下，至少话是这么讲的。毕竟受伤就不好，徐某人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林晓月现在看到对岸的徐在常，觉得有点失落。
林江身后递给她一个口服液大小的玻璃瓶，里面放着翠绿的液体。上次治好她的小腿用的就是这东西。
【翡翠花】，圣遗物，不过是礼包开的，用着是一点也不知道节省。
就一个血药，用完了过一天就满了，也没必要省。
“干……干嘛……”林晓月支支吾吾起来，局促地往后小退了一步。
没等她拒绝，也拒绝不了。林江上前一步，直接塞到她口袋里，又把他一直戴着的【标本】套上她的脖颈。
“怕你受伤。”
打的直球。
林晓月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眼神闪躲，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也许我喜欢你，只是我不知道。”
林江也不清楚，那只是一种特殊的感受，会紧张，会害怕，会心跳加速。像是喜欢，又说不上来，只是平时不愿她难过，看不得她落泪。
什么是喜欢，他说不上来，没有经验。
是喜欢么，也许不是。
说这话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对于林晓月来说，这场面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林江伸手揉揉她红得滴血的耳垂，微微一笑，身形随风散去。
林晓月感受着突然落空的温度，抿抿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手里的肉夹馍给掐出好几个指印。
渣男，做了坏事就跑，不怕我赖着不放么……
风里残留着他的味道，阳光里透出他的身形，时间恋恋不舍地走，留下满心痕迹。
……
大抵就是青春懵懂，什么都有了几分纯粹。
只是没有时间浪费，青春自道是有的是大把时光，人生却只有那一小撮绚烂的时光。
林江翻动着泛黄的书页，手指间还留有少女的耳垂余温。
他也梦过拯救世界，梦过斩妖除魔，梦过霸道人生，真落在身上，又是那么不实在。
他曾年少轻狂。
如今犹是。
空间里电光闪烁，余烬飘零，污秽弥漫愈浓。一人一白衫，手中奥术频出，咒法不断，空中灵气刻画出巨大的法阵，将污秽清缴殆尽。
那回首，不轻狂，何以称少年。
只是知道了点分寸，留些退路。
……
一阶异种灵能波动在10~30。
二阶异种灵能波动在40~150。
三阶则是160到恐怖的9999。可以说是指数型增长。
这玩意还没遇到过，真遇到估计就寄了。
现在的二阶异种估计大都是二阶最下等的了，但凡来个灵能上百的，都不用对面给林江来一手，自己直接把头卸下来得了。
手册上讲，异种的平均气血水平大概是其灵能的十倍，当然也有例外的。
也就说顶级一阶异种气血平均在300，不排除血厚的，拿坏一点的情况算，小算它个450血量。
【黑曜石奔流】是瞬发的七八个小匕首，一个基础伤害大抵有10点初头，算上本体10的法术强度加成就是20，不考虑圣遗物，弱点等情况，一套总共是150左右。
同一奥术不能连续发动，相当于技能进了CD，林江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其他奥术伤害也不低，更有各自的特点，所以击杀一阶还是轻松的。
同理下等的二阶异种也是如此，凭借着诸多奥术，打一个爆发，再不成就上禁物，还是可以处理的，但更往上就有点难说了。
三阶……还是赶紧跑路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慵懒的阳光洒在身上，笔直的的光里，埃尘飘动。安静得很，有了几分时间的味道。
自习室里，两人不再是前后桌，林江就坐在林晓月的左边。
靠窗的位置，有阳光，有微风，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努力，志向啥的都等睡醒再说吧。
只是一时半会还睡不着，总得找点事干。
他看见女孩的头发有些柔和的棕色，认真思考的时候，时不时皱皱眉头。
林晓月注意到目光，转过头，眨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就看看你。”
“行啦，大闲人，就你不用学习。我有什么好看的。”女孩鼓鼓脸。
“好看。”
“别了，这里是自习室，你自己注意点！”林晓月连忙摆摆手，故作生气的样子，很小声地说道。
林江伸手挑了一根头发起来，林晓月浑身一颤。
“我的法师大人，你就别来打扰我了，我还要高考呢！”
奶凶奶凶的，林江只是笑笑不出声。
林晓月随即趴了下去，半张脸都埋到手臂里，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羞涩的目光，却又时不时往侧边瞧瞧。
林江看不见她的表情索性收手，睡觉去了。
旁边的女孩心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一边笔锋飞舞，飞快地刷着题。
这家伙有什么好的啊！又懒，又不负责任，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成天只知道睡觉，都不知道成绩怎么考出来的……
衣领下沙漏翻转，一粒粒沙穿过窄口从容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