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真实身份暴露了，还是听到张询说自己菜。
智妖伪装的小女孩瞬间怒了。
菜怎么了，菜也可以菜得有实力！
一声嘶吼过后。
洁白稚嫩的身躯忽然皮开肉绽，黑灰色的肉质鳞片从里面一片片往外钻。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那些鳞片散发着惨白阴森的光泽，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
仔细观察，甚至还能看到每块鳞片上，还长着一条正在扭动的虫子。
小女孩的身躯不断膨胀，脊椎骨最下端长出了一条带满倒刺的尾巴。
短短十几秒不到，一头身高将近一米的妖，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智妖蹬起双腿刚准备扑过来，就被张询一脚踢开，用刀钉在地上。
王子斌往后退了退，眼神中充满了诧异，仿佛在问：还有这么娇小的妖？
“不用看了，这是一头幼年妖，还没断奶就出来混的那种。”
似乎知道王子斌在想什么，张询左手摸了摸下巴说道，“不过这家伙其实也不算笨，还知道祸水东引，是吧。”
目光投向被自己死死钉在地上的智妖，他突然咧嘴一笑：“你为了隐藏自己，先是杀了黄老头，又引来一头力妖和一头血妖破坏他的尸体。”
“现在猎妖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头力妖身上。”
“你倒好，趁机出来浑水摸鱼，那头血妖也一样，就是没你狡猾而已。”
张询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讲太多废话。
说完，他迅速拔出插在智妖心脏处的唐刀，用力一斩，一颗长相如同山魈的狰狞头颅，瞬间滚落到地上。
旁边的王子斌已经麻木了，一夜之间见到两头妖，而且还活了下来，他都不知道该说自己倒霉还是幸运。
又是熟悉的画面。
张询蹲着伸出左手，在智妖的脑袋里耐心掏着。
片刻之后，他突然笑了起来，只见湿漉漉的左手，赫然抓着一块鸡蛋黄大小的黑色晶体。
王子斌进步很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这一次却没有吐出来。
“忙活了一个晚上，总算没有白打工。”
欢快地吹了一声口哨，张询开始清理战场。
动作迅速且熟练，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
深夜九点多，张询总算带着王子斌来到自己的家。
那是一栋两层的老房子，外面遍布灰尘和蜘蛛网，玻璃老化得看不清里面。
门和窗户都镶嵌着粗壮的铁护栏。
看得出来，张询在安全方面还是下了点功夫的。
吱！
沉重老旧的大门被打开，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
张询打开灯，几乎瞬间，里面的陈设映入两人眼帘。
一套沙发，一张餐桌，一个小冰箱，有些旧，但还算齐全。
这些都是他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年轻人嘛，能省就省。
再说就自己一个人住，要求那么高干嘛，有这个钱还不如花在刀刃上。
“随便坐吧。”
随意招呼了王子斌一声，张询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
一阵铁链拉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整栋房子的门窗都被一层厚厚的钢板覆盖。
“张询，你这…？”王子斌看得满眼好奇。
“没什么，以防万一而已。”
张询一脸淡定，自从半年前买下这栋房子之后，他就找人进行了简单的翻修，做了一些必要的防护。
虽然他不怕妖，也有确保自己安全的手段。
可万一遇到实力强劲的妖，或者是其他的鬼东西呢？
人嘛，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王子斌没有开口，今晚的经历，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老城区远比他想得更可怕，更危险。
王子斌起初还打算送张询到家之后，自己再返回庇护区，现在…
算了吧，狗命要紧。
不多时，张询洗完澡走了出来，穿着粉红色睡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银白色的头发被他扎起来，唯独左臂上的黑色布条依旧没有解开。
老城区的条件其实不算差，该有的都有。
就是安全没有保障…
“张询…老城区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沉默许久，王子斌还是决定问出心里的疑惑。
“倒也不是，以前还好，就是最近有点乱。”
张询揉了揉脸，这才是他发愁的问题。
以前老城区不是没有妖和兽闯进来过，但都是实力很强的那种。
现在连低级的妖都能进来。
这也意味着…
天南市上空的拒邪石能量正在变弱！
没错，拒邪石的能量不是恒久不变的，也会有用完的一天。
到那时候，等待天南市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现在全市的猎妖队都出动了，四处镇压妖和兽，所以才给人一种问题不大的错觉。
殊不知，此时的天南市已经是岌岌可危。
这也是张询想着实在不行就跑路的原因。
不过他也明白这事没必要和王子斌说，说了没什么卵用，还容易引起恐慌。
万一传出去了，自己就是引发动乱的罪魁祸首。
夜，越发深邃。
屋外远处时不时传来嘶吼声，王子斌吓得直发抖，被赶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张询走到客厅中间，用刀撬开一块瓷砖，从里面的空间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
里面赫然放着一块米粒大小的拒邪石，正散发着充沛的光芒。
看着自己在老城区安心过夜的依仗，他轻轻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能量还很充足。”
大块的拒邪石很稀有，尤其是像天南市上空那块，更是堪称无价。
至于像张询手上这种米粒大小的拒邪石，算是比较常见，也只适用于个人。
有了这东西，至少能保证晚上不会有妖和兽闯进自个家。
一想到自己当初为了买这玩意儿，花费了一半的身家，张询的心就隐隐作痛。
还好，也算是物有所值。
不然他真得找棵树吊死。
起身，把拒邪石重新放回瓷砖下。
没一会儿，王子斌穿着张询给的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是班里最猛的人，没想到你比我还厉害。”
“你是觉醒者对吧？”
“话说，你居然能够提前觉醒！”
刚坐下，王子斌就开启了嘴炮模式，压下内心的恐惧之后，好奇心驱使他迫切想要了解今晚发生的事情。
“对，两年前觉醒的。”张询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默认了自己觉醒者的身份。
灵气复苏之后，神秘频现，妖、兽横行，人族也在灵气的滋养下产生了进化，能够通过觉醒获得异能。
这类拥有异能的人被称为觉醒者。
觉醒者的异能千奇百怪，强弱不一。
有的异能可以焚山煮海，有的异能可以治愈伤病，也有的可以召唤各种生物。
在这个时代，觉醒者就是最特殊的群体，哪怕是最低级的觉醒者，也能拥有崇高的地位和生活条件。
比如…免费获得庇护区的一套房子！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觉醒异能。
一百个人里面，正常来说只有10个人能成功觉醒，也就是十分之一的比例。
“唉，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觉醒，就算觉醒了，也不知道异能是什么。”
王子斌皱着眉，心情有点低落。
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物，成年人都难免会感到担忧，更何况是一个学生。
“放心吧，班长，过段时间不就知道了。”
张询坐在对面宽慰道，脸上写满了“我就是榜样”的神色。
实验结果表明，觉醒的最佳年龄段是在16岁-18岁，也就是正常人上高三时候。
张询今年18岁，因此他说自己两年前觉醒也算合理。
王子斌虽然吃惊，但也不至于怀疑什么。
每年的十二月到次年一月，政府都会号召所有16岁-18岁的孩子进行觉醒测试。
不过今年天南市被拒邪石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已经发布了延迟觉醒测试的通告。
但也不会拖得太久，毕竟…
有些人现在已经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张询低着头，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这时，王子斌看向他，有些颤抖地继续问道：“你之前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嗯，算是吧。”张询回过神撇了撇嘴，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铁罐饮料，随手丢给他一瓶。
“真的无法想象你是怎么过的！”王子斌的语气中充满了惊骇，紧接着脸色又拉了下来：“庇护区的生活还是太安逸了。”
听到王子斌自言自语的抱怨，张询一脸坏笑：“这不，今晚就带你来见见世面嘛。”
“对对对，要不是跟你来，我都不知道老城区是这样的。”
“也亏我有责任心，不然还遇不到这么难得的机会呢。”
王子斌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卧艹！你故意的？”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屎不能乱喷哈！”张询躺在沙发上：“是你自己要跟过来的，我劝过你，你不听。”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地善良，不喜欢做强人锁男的事情。”
“那你喜欢做什么事？”王子斌睁大好奇的双眼，成功被转移了话题。
“我嘛…”张询摸了摸没毛的下巴：“我喜欢读《抡语》。”
“里面有句话说得非常好，朝闻道，夕死矣！”
王子斌一愣：“什么意思？”
“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王子斌：……
“不过我不一样。”
张询的脸色格外认真，浑身仿佛散发着德才兼备的光芒。
“我是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中午还能吃你的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