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后,他看了看周围的亲卫和两位大夫,皱皱鼻子,说:"好苦。"
俞大夫看看他,又看了看那碗黑糊糊的药汤底:“别浪费,加点水,把碗底剩的也喝下去。”
男子闻言,有些抗拒,不过还是听话的又拿起碗,咕嘟嘟灌下去。
俞大夫松了口气,今天他会和田大夫交替看着这人,他对这碗药还是有信心的。
……
另一边城外的时严已经驻扎两天,每天都会有人过来禀报城内情况,所以他对里面的事也都清楚,只希望早日研究出治愈药。
“时公子,喝点水吧。”一名亲卫端来一杯水递给时严,入手冰凉,细看还漂浮着细微尘粒,时严眉头微皱,接过水却并没有喝。
“哪里的水?不是烧开的?”时严问亲卫。
亲卫只当时严是讲究人,对喝的水要求高,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时公子,这水是小溪水,天气热,喝上一口解暑的很。"
这水的味道真是奇怪。
时严皱皱眉,又看了看手中的水,接着问:“你们都是直接喝的?”
那名亲卫憨憨点头。
“不要贪凉,这野外的水不烧开喝对身体不好,很容易生病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水。”时严说完,把水囊递还给亲卫。
亲卫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连连点头保证,不喝生水了。
……
县衙里,许清明无奈的低下头。
橘猫叼着小老鼠,示意他,快吃。
许清明:"......"
今天橘猫叼回来的是已经死掉,并且快要腐烂的老鼠,橘猫一抖水珠,甩了许清明一身。
他蹲下来,摸摸猫头,橘猫蹭着他的手心,又把死老鼠推近他一点。
看许清明不为所动,它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好像想明白什么。
喵:人类这么大只,肯定是不够他吃。
它又拍拍许清明的鞋,然后扭着猫步往外头走,走两步看人没跟上,还冲着他喵喵叫。
喵:跟上~
许清明好像有点明白它的意思了,抬脚跟了上去。
小橘猫走两步回头看看,走两步回头看看。
一猫一人,七拐八拐的走到河道边。
橘猫欢快的奔过去,爪子一伸,一只死老鼠就被它抓上来,许清明几步路的功夫,已经被它抓上来五只死老鼠了。
许清明立刻察觉情况不对,来到河边一看。
他顿时傻了!
下一秒后退两步,赶紧拉下口罩,然后狂吐不止,一拉下口罩,那死老鼠的味道顺着鼻子直冲大脑。
“呕~”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小橘猫见他这么恶心,嫌弃的跳到远处,又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
许清明抹掉眼角的泪珠子,强压下胃中的翻腾,又重新戴上口罩。
他看了看被枝干拦住的老鼠尸体,扭头拍拍橘猫的脑袋:“喵喵队,立大功,今晚给你肉干吃。”
说完,赶紧往回走,因为他心里有个猜测,需要俞大夫他们过来看看。
他回到县衙的门口,却看到停在外头的草药车,时严的那辆马车更是停在最前面。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他想到了什么,赶紧往里跑。
一进门,就看到俞大夫两人穿梭在亲卫中间,脸色凝重。
"怎么了?"他问道。
时严从人群里走出来:“阿明,亲卫有人感染了。”
许清明看向时严:"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离的很远吗?"
"是河水,水源出问题了。”时严接着说:“今天不少人的水囊空了,就直接在附近溪水中接了水,等我知道时一半人都喝了那水,接着就接二连三的开始发热,所以我就直接带他们进城了。”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许清明喃喃自语。
"阿明,你在说什么?"时严疑惑地问道。
"我刚刚去了一趟河边,里面有特别多的死老鼠,很多都已经腐烂,有些就剩下一点头骨,当时我就在想,这病的传染源会不会是河水,你刚刚讲的完全印证了我的猜想!”
“死老鼠?”俞大夫一惊,从人群中看过来,随后自言自语的念叨:“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说完,也不管众人,直接跑进屋内。
“田大夫,你快来!你快来看看!”没一会儿,屋内的俞大夫大喊道。
田大夫应声跑进去,两人说着听不懂的医用术语,一个个草药名字从嘴里说出来。
没一会儿,俞大夫又兴匆匆的跑去衙门口装草药的车前,拿了几株草药后又急匆匆往厨房跑。
许清明和时严二脸懵逼,脑袋跟随着俞大夫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来回移动。
"这…这是灵光一现?"时严惊讶道。
"应该是。"许清明回他。
时严:"......"
……
午时一刻,俞大夫小心翼翼的端出来一碗药。
苦恼的看着许清明:“许公子,没有人试药了……”
这时守着三号试药人的亲卫跑过来:“俞大夫,那人快不行了。”
"快!快!把这碗药喂给他!!!"俞大夫急促的催促,亲卫赶忙去接过药,往里跑。
许清明和时严赶紧跟着过去。
男人的情形比早上严重很多,全身滚烫,嘴唇发紫,眼神迷茫,身上全是脓包。
亲卫捏住他两腮,赶紧把药灌进去。
一众人死死盯着他看了半个时辰,那人的情况缓和了不少,脸色也稍微红润一些,呼吸也变得平稳。
众人激动不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有效果!
他们成功了!
俞大夫看到那人一点点好转,松了口气,心里激动不已,下一秒紧绷的弦一松,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他太累,连续熬了两天,争分夺秒的研究病情,因为他知道,早一刻成功,就可以少死一个人,让大家少受一点罪。
“快送俞大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