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凡饮酒,不可尽倍。常言“酒能成事,酒能败事。”便是小胆的人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再说这鲁智深自从吃酒醉闹了这一场,一连三四个月不敢出寺门去…”
时严端起一旁润嗓子的茶碗喝一口。
下面已经高朋满座,全都盯着他看,等他继续说下去。
前排的盛少焱更是焦急:“后来呢,后来呢。”
时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各位客官,已经午时三刻,都快去吃饭吧。”
说完时严不顾挽留转身下台。
台下立刻嘈杂不已纷纷出声不让人走,盛少焱三个更是想找掌柜的让他把人留下继续说下去。
一旁躲在柜台后边听故事的掌柜也不想让他走,可是也不可能一直讲啊,赶紧出来安抚客人。
被李掌柜加桌坐在角落里的孙大郎跟时田激动的赶紧跑去后面寻时严。
两人过来时严刚换上自己满是补丁的衣服。
“爹,姐夫,你们怎么过来了。”
他刚刚就在台上看到两人,客人多,姐姐太忙一直没出来,所以孙掌柜只安排他俩坐在一旁喝茶吃糕点,他本来想换好衣服就去找他们,没想到人过来了。
“儿啊!你…你…”时田激动的脸色涨红,想半天也没想出来个词夸儿子,“爹以你为傲。”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
一旁的孙大郎也忍不住的夸赞:“弟弟,不知道水浒传这话本子哪里可以买到,姐夫实在是等不及,想看下去的冲动。”
时严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姐夫,不是不想给你看,主要是都在这里呢。”
孙大郎有些惊讶,要知道现在很多话本子都是书生们写的,他这没上过私塾的妻弟居然有如此才华!
时田也忍不住深思,他同父异母的幼弟比时严不过大五岁,已经在私塾学习五年,虽然还没下场考试,但是读过书的人看着就比他们这些庄稼汉要强上许多。
如果严儿也能去读书,以他的聪慧,或许能当个秀才老爷,这样他再也不用下地干活,看天吃饭。
这么一想时田心里有些火热,可是一想到家里的钱财,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窟。
李掌柜掀开帘子进来时正好听见他们的话,眼珠子一转悠,把怀里的银子掏出来,放在给时严准备好的谢礼中。
“时伯父,孙老弟,时小弟,这次可多亏时小弟出手相助,这是你的说书钱和谢礼,快快收下。”
李掌柜是个爽利的人,时严说的好,他又不缺钱,更何况他还想跟他谈一谈呢。
时严没有拒绝,拿起谢礼,非常上道的改口道谢:"多谢李大哥。"
李掌柜哈哈大笑起来:"你应得的,我在孙老弟他们酒楼定了一桌酒菜,你们肯定都饿了,走走,去吃一顿饭再聊。"
时严能猜到李掌柜的打算,他也正有此意,两个人一拍即合,都应下了这顿午饭。
既然想留下时严,李掌柜自然想到他们茶楼里的时银杏,立刻叫小二去叫人,一起去酒楼吃饭。
时田有些惶恐和无措,他是乡下人,又穷,身上虽然不能说多脏,但是看着满身补丁的衣服和泥泞的鞋子都会让人离远绕着走。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县里贵人们的热情。
虽然李掌柜只是个开茶楼的,但是对时田来说,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更何况他刚刚还叫他一声伯父。
时田激动的都有些同手同脚了。
除了时田,在场三人都不是笨的,孙大郎拉着李掌柜走在前面,拉开一点距离,时严则握住扶手粗粝的手掌:“爹,儿子会让你和娘过上好日子的,你放宽心。”时严眼睛发亮,满是坚定。
时田心中一酸,他儿子还那么小,就得为了这家的生计奔波,还得帮着别人说书赚钱。
"恩,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