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青沉思半晌,缓缓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我们到忘情谷去住,的确可以免得了很多烦恼,只是爹爹那儿不好交待,我们若是去了,他定会难过,你让我如何开口去和他说?”
郭义道:“此事简单,你不好意思去说,我去和爹爹说,就说你思母心切,想去那儿多住些日子,爹爹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反对的,等到我们去了之后,就永久的住下去,这样我们就可免去很多烦恼了,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过那云淡风清的日子,岂不是快活得紧?”
水柔青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去说吧,爹爹同意了之后我们便动身。”
郭义道:“明天我就去和爹爹说,走的时候再带上三十个年轻的小伙子,让他们入赘过去,让你母亲完了心愿,我们长住忘情谷,又带了三十个人过去,这样忘情谷以后就可以人丁头旺了,这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说是么?”
水柔青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道:“想不到你越来越精明了,以后若是去做生意的话,一定会发财的,我倒一直看轻了你。”
郭义悠悠道:“我以前是个呆板的人,现在可不同了,我想做世外高人,像云先生那样逍遥自在,在忘情谷过那世外桃源的生活,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会长生不老的,直可以寿比南山。”
水柔青也是心下欢喜,笑道:“这样的日子确实让人羡慕,我只担心好景不长,过些日子又生变故,那么我们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郭义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嘴,佯怒道:“妖女,不准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否则我生气了,我一旦生气就会……”
水柔青怒道:“就会什么?说!”
郭义吓得赶紧赔笑道:“就会落荒而逃,再也不敢惹你生气。”
“人贵有自知之明,以后你若敢造次,休怪我翻脸无情。”
郭义吃了一惊,知道爱妻性子刚烈,说得出做得出,后悔自己不该和她随便说笑。
“夫人息怒,我错了,请你恕罪,我向你赔礼了。”
水柔青见他真的怕了,忍不住笑道:“好了,快吃饭吧,今晚我们早早歇息。”
第二天上午,郭义想好了说词,便大步流星般走入了段万仇的大厅,见段万仇和萧如雪正在说笑,神色间极是亲密。
郭义心中一动,心道:爹爹虽已五十六七,但却似年轻人一般精力旺盛,甚至远远胜过了许多少年,母亲更是风华绝代,美貌远远胜过了很多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他们夫妻二人比少年夫妻还要快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中越想越是糊涂,登时站在了门外,怔在那里。
萧如雪走出门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郭义,你怎么了,竟这般精恍惚,是不是昨晚上又销魂数番了?”
郭义脸上一红,被她说中了昨晚之事,忙道:“母亲,我有事和你们说,你们先坐下。”
萧如雪轻移莲步走入大厅,郭义跟着走了起来。
他对萧如雪好生畏惧,皆因她平素不拘小节而又风情万种,全身上下皆是媚骨,令人难以抗拒,连自己也竭力自持,更何况那些凡夫走卒了。
郭义刚一坐下,忙向段万仇道:“爹爹,我有一事回禀,请你答应。”
段万仇道:“什么事但说无妨,我们是一家人,你说吧。”
郭义再不犹豫直言道:
“爹爹,今天早上我吃饭之时,见青青泪流满面,我就问她怎么了,她一直不说,后来被我逼得急了才说了实情。
原来她想念母亲,想去忘情谷看望母亲,在那住些日子,但她又怕你责怪,是以好生为难。
我心中不忍,今天便鼓起了勇气向你说明一切,望爹爹成全。”
段万仇不答,慢慢的饮了三口茶,过了很久才道:
“郭义,你们去看望母亲,那是理所当然,只是我已渐渐老了,没有什么精力了,再也不能独撑大局了,卧龙庄以后还要指望你和青儿坐镇,除了你们夫妻之外,我对任何人也不放心。”
郭义心中感动,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立时语塞。
萧如雪伶俐过人,忙道:
“万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青儿思母心切乃是人之常情,她去忘情谷看望母亲也是天经地义的,你怎么能阻止呢?
何况郭义重情重义,乃是当今英雄,又是我们的女婿,难道你对他还不放心么?
我想他们夫妻俩只是去住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以后还要指着他们打理卧龙庄呢,你何必如此忧心忡忡呢?”
段万仇听罢哈哈大笑道:
“夫人说的是,我当真是杞人忧天了,真的是糊涂了,哈哈,郭义,你们去吧,去了之后代我向青儿母亲问好。”
郭义大喜。
“爹爹放心,我自会转达你的心意,我和青青明天就出发,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望你答应。”
“什么事,你说吧。”
郭义道:“忘情谷虽是个好地方,但皆是女人,青青母亲想壮大力量,所以让我带三十个年轻人去,不知爹爹你能答应么?”
段万仇笑道:“当然答应,这是功德无量的事,你现在就去挑精明强干的年轻人,但人品第一,有些英俊的年轻人人品卑劣不可取,你不要带去,只挑厚道忠义的人去。”
“爹爹放心,人品卑劣者我一个不带,我现下去找了,你和母亲休息吧。”
郭义说完开心地走了出去。
“哎!!”
等郭义走远,段万仇望着郭义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如雪,郭义人品极佳,但性格过于执着,以后能靠得住吗?”
萧如雪站起来,走到段万仇身后,轻轻拍了拍他后背,缓缓道:
“万仇,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这的确很难说,他虽然忠厚仁义,但性子固执,未必肯随波逐流,我只怕他会一意孤行,到时候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唉,你现在也别想了,以后的事再说罢。”
“哎,只有如此了!”
段万仇捋着花白胡须,心事重重地望着远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