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难道长举杯向段万仇敬酒。
“庄主豪气干云,贫道敬你一杯。”
“多谢道长。”
段万仇说罢一口干了。
“岳父大人,我也敬你一杯,若不是你相助,只怕今日取胜并非易事,小婿先干为敬。”
段万仇忽然脸色由晴转阴,叹道:
“虽然我们取得了胜利,但却逃了恶道阴灵,为父心下懊恼,唉!”
“爹爹不要自责了,那恶道终究是武功卓绝,任何人要捉住他也是大非易事,以后总有机会将他擒获的,女儿敬爹爹一杯。”
水柔青赶紧上前劝慰道。
段万仇心下稍慰,眉毛舒展开来。
“青儿你说的是,像这个恶道恶贯满盈,自有恶报之日,我们也不急于一时,今日为父高兴,能和名位英雄吃酒,胜过了仙丹妙药,实是不胜之喜。”
饮了多时,段万仇起身告辞。
郭义送出大厅,段万仇手拉郭义,语重心长叮嘱道:
“贤婿,当今武林多灾多难,日后就看你的了,身为武林盟主,武林的安危系于你一身,这副千斤重担你可要挑起,否则武林又要动荡不安了,若是有事早早通知于我,为父也当尽一分力量,我先告辞了。”
众人纷纷站起,将段万仇等人送下了山去。
“但望庄主闲暇之时,过来与老衲品若畅谈,此乃人生幸事。”
空相大师恋恋不舍。
段万仇大笑:
“大师放心,段某自当常来拜访,能和大师畅谈古今,实乃段某之幸。”
段万仇说罢转过身去,率领手下三百余人乘马归去。
群豪回到厅中,继续畅饮,不多时便已日落西山,待得席散之后,已是夜色栏栅。
郭义水柔青回到房中,心下均是欢喜。
“今日大家对爹爹如此敬重,我当真欢喜,只是那妙谛师太有些古怪,总是一副淡淡的神色,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郭义沉思了片刻。
“不错,别人皆是兴高采烈,唯独师太郁郁寡欢,当真令人不解,难道她又想起了那些被杀的峨眉弟子?”
“我看不像,她第一次见到爹爹便是这等神色,这次也是一样,爹爹并没有得罪于她,也不知她到底为了什么?”
郭义笑道:“妙谛师太性子古怪,迥非常人,便是神仙也难猜出她的心事,我们不必去揣测了,还是做件好事罢。”
“你再说这些没正经的话,我便宰了你。”
“娘子饶命!”
“你这淫贼,以后再说这些风流话,定将你舌头割了下来。”
水柔青小嘴微微翘起,一副花容似怒又嗔,煞是好看。
郭义一把抱起了她。
“你若是割下了我的舌头,我成了哑巴,岂不是闷死了你,我本就是一个木头,再变成了哑巴,那你这一生可要苦海无边了。”
水柔青吃吃笑道:
“这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怪我命苦,遇上了你这小贼。”
一对人儿摇曳生姿,烛剪窗影。
……
第二天群豪继续议事,对于如何讨伐水蛇帮又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空难道长首先朗声道:
“眼下我们节节得胜,消灭水蛇帮已是指日可待,理应紧追不舍,以贫道之见,务须速战速决。”
妙谛师太摇了摇头。
“我看不妥,当下应该按兵不动方为上策,我们继续操练人马,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方可出兵。”
空相大师一向谨慎:
“老衲也是这样看法,须要兵强马壮之时,方可与水蛇帮一决雌雄。”
其余人等皆是议论纷纷,有的主张主动出击,有的坚持以守为妙,一时之间分做了两种观点,议了半天也争论不下。
郭义心下难决,低下头来,沉吟不语。
“各位不必争执了,还是让盟主做个决断吧。”
南宫玉提议道。
“各位的看法皆有道理,我也一时难决,还是问问元帅,让她做个决定吧。”
郭义转过头来看着水柔青。
“刚才大家的看法均是有理,主张出击的自然是最好的法子,这样可以乖胜追击,将敌人一举歼灭,然而此时敌暗我明,敌人的踪迹还没有彻底查的出来,我们没有目标,轻易出兵实属不妥,现在唯有静观其观,等到有了消息时,才可行动,我已决定今天和盟主去外面走一趟,大家务须在家等候,两三天内我们便可返回。”
当下郭义水柔青带了四名武当弟子和众人作别。
这四名武当弟子皆是武当派的精英,分别叫作无为,无色,无空,无语。不但剑法了得,而且机灵过人。
六人骑得皆是骏马,不一会儿便离开了盘龙岭,向南驰去。
郭义觉得奇怪。
“青青,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你怎的当众不说,居然搞得如此神秘?”
水柔青叹了口气:
“郭大侠,到了今天你还是这么天真厚道,现在武林中鱼龙混杂,说不定我们内部还有奸细亦为可知,我自然要小心为是。”
郭义听了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憨笑道:
“你说的是,我当真是一根木头,什么时候也是不疑别人,总把别人往好处想,幸而有你这么个机灵夫人,这么个好娘子。”
水柔青瞪了他一眼,低声道:
“不要说这些肉麻话了,让旁人听见,岂不笑话于你。”
郭义脸上一红,转头向身后四个武当弟子看去,但见四人微笑不语,郭义脸上又是一红,急忙咳嗽了两声。
“武当四位道兄都是自己人,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你还记得飞鹏堡么?”
郭义怔了一怔。
“自然记得,难道今天去哪里吗?”
“不错。”
“这却是为何?”
“王大鹏狡猾奸诈,说不定已回了老巢,或许恶道阴灵便和他在一起,我们去即使一无所获,总之比守株待兔的好。”
郭义又拍了拍脑袋,憨笑道:“你说的是,元帅果然了得,末将佩服!”
水柔青白了他一眼。
“日后定将你军法从事,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多谢元帅手下留情。”
水柔青偷偷瞧了武当派四个弟子一眼,但见四人双目紧闭,养起神来。
二人再不答话,摧马扬鞭,率领四人驰向飞鹏堡,飞鹏堡距此五百余里,六人行了半日,人马俱乏,便寻了一家酒家歇息。
刚到店中,忽听得店内传来阵阵箫声,萧声抑郁哀婉,听了让人不觉心下凄凉。
郭义举目望去,登时大喜,
“青青你看,原来是秋燕妹子。”
水柔青俏脸一沉。
“你旧情未了,巴不得想见她吧。”
“我不是这意思,你错怪我了。
水柔青不答,转过身去再不言语。
郭义也不再理会,知她女儿心性,但自己问心无愧,自然而然心无旁骛。
郭义上前扶着了冷秋燕的肩膀。
“秋燕妹子,多日不见,你一向可好?”
冷秋燕抬起头来,也是惊喜交集,心下激动,颤声道:
“郭大哥,原来是你,你怎么到了这里?”
声音中微微颤抖,显是激动万分。
“自从上次别过之后,我一直思念于你,妹子你无依无靠,这些日子过得好么?”
冷秋燕心中感激,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郭义的脸颊,柔声道:
“你原来还是关心我的,我只当你薄情寡义,现下才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情分的,郭大哥,我欢喜得紧。”
郭义脸上一红:
“妹子,你嫂子也来了,你们说说话吧。”
冷秋燕身子一颤,转头向水柔青望去,一瞬间心如刀割,不由得心灰意冷。
“原来你们已经成亲了,你,你,你!”
说罢再也控制不住,顿时泪如雨下。
郭义心下歉然,待要上前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是无从说起,一时间心神大乱,怔怔的呆在当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