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年前,天地初分。
世界有无数奇奇怪怪的诡异之物,它们往往蕴含的诡异无序的力量。
由此也诞生了一种新的修仙流派,诡道修仙。
征服这些诡异,吞噬炼化收为己用,便能使用这些诡异能力。
可是诡异来源无人能说得清楚,诡异自身飘渺无形无法捕捉,想要炼化难如登天。
多少人前仆后继,只能化作诡异的养料。
沧海桑田,北极凛州之前是一片冻土原始森林,其中有一种诡异树木。
它的树干是一团肉块,树冠是一团粗大的黑色鞭状触手,树皮裂开大大的口子,漆黑恶臭的绿色唾液从里头流出。
森之黑山羊。
庆族始祖在北极凛州的冻土里,挖出黑山羊的树心,一口吞噬。
画面里,他的身形骤然庞大,双脚发黑变硬成羊蹄子,头顶羊角盘旋,成为一头直立行走的黑山羊。
头上,由四条诡异触手组成的最后一朵天花聚顶,在太阿大陆飞升成神。
步入深邃星空里的某一个暗淡星系,过着暗无天日的混沌时光。
直到某一天,他听到了后世儿孙的呼唤,就像常人看看能喊你名字的蚂蚁,踩死那多无趣。
好奇心起,便随手回应了一下。
………
何缘真武归源的一刀。
威压斩首万万年前诡道始祖飞升的仙人遗蜕。
一刀过后,天下再无黑山羊。
与此同时,神武门的刺杀被终止,九门提督带着人马出城抓人。
刚一回到养心殿的琰帝,突然心中一紧,无数恐惧从脚底爬起蔓延到后脑。
血脉中的黑山羊之力,如同抽丝剥茧般从他身体内脱离出去。
祖宗!我的老祖宗!
琰帝眉心中五条彩色流光骤然朝着宗人府的方向飞射而去。
黄龙洞天。
看完上面的画面后,何缘手捧一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仙箓。
中阶天箓。
羊眼通。
这是一本诡道的修炼方式,将诡异吞噬之后,身上会睁开一只羊眼,眼中便是诡异的能力。
轰隆。
身后那具羊骨轰然倒塌。
何缘在羊骨下面发现五尊古神雕像,这些神像下面每人压着一位人像。
一位儒生像,一位天师像,一位菩萨像,一位剑祖像,一位武圣像。
何缘看着那些古神相当不顺眼,呵,这帮牛鬼蛇神还想建庙。
看刀。
何缘挥刀斩碎所有压着人像的古神雕像。
霎时间整座宫殿剧烈摇晃,五道磅礴气运没了压制,直冲云霄,那座白玉顶瞬间被冲的粉碎。
外头守卫的索尔部落的人看着天地异象,立刻推门进来,此刻何缘已经收起三十六天罡正法的幻化。
吉斯坦福看见立刻双手握拳,咬牙切齿:“臭小子,敢骗我!”
还未等他说完,身后的虚空,五尊诡异的飘渺法相斩碎空间,来到了黄龙洞天。
身前的五尊神像化为五道流光,飞入大千宝殿内。
宝殿内的所有仙箓熠熠生辉,与这五种气运遥相呼应,安顺的如同绵羊。
原本磅礴的气息还算听话,看见虚空的古神后,猛然变得暴躁,充斥何缘的五脏六腑,想要抢夺何缘的身体使用权。
“来,让我一拳打死他们!”
“子不语怪、力、乱、神,夫子不想说话,只想用怪力将人打的神志不清。”
“你们负责消灭他们的肉体,魂魄就让我来,保准万劫不复!”
“把他们送去西天,让佛祖宽恕他们吧。”
“我新悟出了一道剑法,叫绝子绝孙剑意。”
何缘双眼闪着金光,直冲云霄,外头列队的索尔部重甲骑兵,不需要出手,便被气息吹的七零八落。
“剑来!”
他飞到圆月之眼的跟前,黄龙洞天所有铁器上的精纯剑意,化作无数流光,在他面前缓缓炼化。
锃的一声。
一柄剑意清澈通体铁质的宝剑,变化在他身前。
一剑递出,湛蓝的天空瞬间被斩破,露出外层浩瀚的星河。
那一轮圆月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被一刀两段。
虚空之门缓缓打开,里头的雾状鬼物正欲出手,何缘扭头怒喝道。
“滚!”
何缘如同圣人一般,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虚空之门下一秒便立在遥远的星河之外,一下子滚出了十万光年。
喆神骤然飞入地面,土地瞬间液化成无形流体,随后变化出诡异的五官,流体海啸般张嘴扑向何缘。
何缘单手掐诀,万千道法玄妙尽藏一指之中,法诀一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将喆神碾碎。
之后更是一个锁喉,将诡蟒七寸击碎。
黄衣之主想要来救,一轮硕大的佛门金身自天外屹立,如有半个黄龙洞天大小,如来神掌一巴掌将那一袭黄衣打飞天外天。
何缘此刻精神处于一种神奇的状态,如同置身大千宝殿内看着画面自己闪动。
儒释道兵武。
五位老祖借着何缘身体出手后,气息缓缓消散,但是肌肉记忆还在,他的身体刚刚出了五招,每一招都让他受益匪浅。
可惜大千宝殿内没有任何动静,也就是说庆朝古神并没有死。
何缘突然想起来黑山羊的梦幻泡影,庆族血缘叠加皇族气运,才能跟五大古神交易。
这么说来,归根结底还是要推翻庆朝的统治。
黄龙洞天被打的支离破碎,何缘手提红灯笼,滴了一滴精血,红光照亮前方的路。
他走之前,随手将茯苓拉起,一同带出了黄龙洞天。
这女人,继续待在黄龙洞天必死无疑,还是带出来让她自求多福吧。
………
何缘在黄龙洞天待了一个晚上,出来时白莲教的造反已经全部平息,京城开始全面戒严。
官兵在大肆追捕白莲教众。
何缘踏着天罡,快速闪现回家。
往后的几天,整个京城被这一起大案要案忙的焦头烂额。
这起光天化日刺杀皇帝一事,可是历史上都不多见的,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都搞阴的,谁这么敢直接明面上杀。
琰帝当天就下旨,要求军机处加上刑部一同处理,务必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将犯罪严惩。
何缘依旧像往日一样,在菜市场坐着瑜伽,他的小宅也被搜查了几次,确定跟白莲教没有关系之后,官兵就走了。
半个月后,陈德被判处凌迟,他的两个儿子被判处绞刑,被捕的白莲教徒全部处斩。
菜市场,人山人海。
陈德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他的两个儿子捆绑双手,跪在地上,朝着自己的父亲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陈德闭眼不去看他们。
陈德先剜耳鼻,之所以不剜眼睛和嘴巴,是为了在之后的行刑中让犯人看到自己的伤口内脏,行刑全过程,加重心理负担。
嘴巴是为了让犯人发出惨叫,震慑周边众人。
行刑的是刑部专门负责严刑逼供的刑官,手拿刀子稳的像喝水。
他先用小刀在陈德身上雕出鱼鳞般的伤口,用镊子夹住,一片片的割掉。
一开始血流如注,最后只剩下白肉,最后开始流出黄白之物。
何缘好几次觉得恶心想要回屋,都被他忍住,这场野蛮的、凶残的惩罚他需要全部看完。
观道得道。
观野蛮,知文明。
观凶残,知善良。
观愚昧,知聪慧。
行刑前他的两个儿子跪地向他叩头,他闭眼不授,此刻睁眼,看见两个儿子绞死后挂在台子上,浑身觉得索然无味。
朝着刑官吼道:“快点了解了俺。”
刑官声音尖细:“上有旨,令尔多受些罪!”
陈德闭上眼睛再也不曾开口,随后生机缓缓流逝,再也无法睁眼了。
这一场触目惊心的行刑,是为了恐吓众人,因为君权神授,让世人看到,瞧见了么,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你们这些凡人只配给皇权为奴为婢。
成功了么?
监斩官觉得是成功了吧,刑场四周鸦雀无声,显然是被这血腥的一幕幕震惊,以后只会伏地当个情愿被欺负的小绵羊。
何缘却觉得没有,他能感觉到一股股怒意开始产生,台上陈德默不作声,颇像从容就义的好汉。
你以为这种手段能吓唬我,我偏知道你才开始胆怯了,只能通过这种野蛮的方式来对付我,那我更不应该停下脚步,反抗你的暴政!
场外行刑,宫内也在清算。
金銮殿内。
琰帝跟前跪着一位侍卫,之前白莲教徒刺杀时,他跑的比琰帝还快。
只见这侍卫立刻duang的磕了三个响头,哭着道:“陛下真是冤枉了我,我那不是跑,我是自知不敌,去给陛下找人去了。”
琰帝揉了揉眉心,今天这个侍卫他一定要杀,杀鸡儆猴,不能每个人都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当这个职位是摆设呢。
他正准备喊侍卫拉出去斩了。
只见那个侍卫似乎慌了,立刻大喊道:“我爹是萧亲王,想杀我,先杀我爹!”
琰帝一听,嚯,还真不能杀。
萧亲王可是自他还是太子之时就一直默默支持他的人,算是他那一派的人,要是交恶以后怕是不好收场。
不知道各位是否还记得,之前何缘就对历帝的继任者做过分析,能力太强有玄武门之变的风险pass,能力太弱pass。
需要一个性格忠犬没有攻击性,能力还算凑合的皇子,也没几个人选了。
何缘当时就猜出来琰帝的可能性很大,那这些官场老练的家伙能不知道么?
萧亲王就是其中一个洞察之人,像这样的人还不少,而且个个都在朝廷就任要职。
要是个个都不杀,任其渎职,那朝廷还怎么运转。
琰帝摆摆手,说了一句下不为例,等到人出去了,他喊来安品山,让他把那些亲王贝勒的亲戚朋友硬塞进京城任职的人,整理一个名单出来,他好躲开这些人,免得交恶。
安品山退出去后,不到一个时辰就整理好名单,交给琰帝。
琰帝拿起一看,气的鼻子都歪了。
一个亲王的外甥是个瘸子,找关系进了骑兵,这还能上马么?
一个贝勒的弟弟是个残废,被塞进御前侍卫,刀拿的稳么?
还有一个更过分的,一个瞎子被安排进了炮兵营地,好家伙,确定不会打到自己人么?
琰帝一阵恼火,朝廷每年花在这些人身上的银子多如牛毛,这帮人搁这养老呢。
天天围在自己身边喊着皇帝万岁,一遇到事跑的比我还快,只剩下棉照三人围着自己。
他重重的奖励了棉照几人。
有赏就有罚。
至于罚谁,琰帝一时间犹豫不决,只能明天再说。
到此,琰帝心已累。
他一路游荡到宗人府,看着自家祖宗的排位,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唉,这皇帝怎么那么难当啊,早知道是个烂摊子就不接了。”
琰帝一边哭一边埋怨历帝没有告诉他怎么当皇帝,自己这皇帝做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好歹给自己留个出师表什么的,天天说自己千古一帝,十全十美,都不留个秘籍给你儿子瞻仰瞻仰。
第二天。
让琰帝没想到的是,这些亲王贝勒的火气竟然被他还大。
萧亲王拱袖朗声道:“陛下知道白莲教徒为何攻入京城么?”
“白莲教徒的根据地在雍州益州翼州三州交界处,群山围绕极难抓捕,他们之所以要进深山老林生活,就是因为他们生活不下去了,才只能入山当匪,归根到底还是陛下不如先皇圣明呐。”
萧亲王这一番太极。
原本琰帝想要治这些人渎职罪,结果萧亲王反驳道,还不是你不行,才会被人刺杀,不然就没后面的事了。
这一套太极拳把琰帝打的晕头转向,更过分的是,有不少亲王贝勒也随口附和道,显然是已经达成了共识。
琰帝本就是温和性子,今天一开始萧亲王气势上就压制住了他。
无奈,琰帝只能提笔写下了一份罪己诏,说自己治理不严,民不聊生才会发生这种事情,以后一定再接再厉等等等。
安品山都震惊了,琰帝也太好说话了吧。
最后这些亲王的亲戚也都罚了,就这琰帝都不敢重重责罚,只是罚了些钱削了些职位,说了句“下次不能这样了哦”,就了事了。
何缘看着城墙上贴着的罪己诏,讪笑道。
“还是让琰帝多活几天吧,他可比我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