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刀,两刀,疯狂劈砍着,下一秒烈火烧断屋檐,房梁猛的砸下,男人倒入火海中。
将这狗血乱伦的府邸砸了个稀巴烂,媚娘在火焰中起身,脸色木讷,肉身消散化为一道红线,飘出府外。
一街之外,一位身材矮小浓眉大眼的俊美中年男子,手中一颗血红的八面玲珑心。
心底下五面写着“色、受、想、行、识”五阴字,上面飘着三欲铭文“贪、嗔、痴”。
五阴字如同干柴,三欲如烈火,一道红线飞入,“色”阴字大涨,“痴”欲字发出璀璨的红光。
五阴炽盛。
如果说何缘是斩破因果铁链,那眼前此人便是将因果铁链炼化,转化为杀人利器。
当今世界,唯有一人有此邪修功法。
赐第二魔道王座。
魔修巨擘余火。
“三欲铭文烧的七七八八了,真是大道可期!”
余火心情极好,大仇得报,还赚了一丝大道契机。
哼着小曲双手挎腰出了西城门,顺着高粱河一路走一路瞧着风景。
碰到女人便上去聊两句,不论女人什么年纪,总能让对方笑的开心。
碰到男人就跑上去跟他们喝酒吹牛,三两句话成了知己好友。
一路走一路游,过了二里沟,河沟边上的一处半山腰上,有一座无人破旧的空房子。
余火看着无人的前堂。
恍惚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拿着一只鸡毛掸子,每天不知疲倦的打扫家门,男人每天早起将山上的柴砍下,捆成一束,拿去城里卖钱。
一个稚童坐在牛背上,漫山遍野的放牛。
他看着当年还是稚童的自己,青竹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想要什么玩具,就去山上抓,年少时的他,不惧世间万物,总觉得自己能发大财,给父母过上富裕的日子。
“人生真短,如今我也已经两鬓白发白须长了。”
他提着一壶酒,走进家门,将酒壶印泥撕下,门后有三处墓穴,可都没有立碑。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底下埋的是谁,他一个人知道便好,也只有他一个人会来。
“姐,爹娘,仇我已经帮你们报了,太傅一家死的老惨了…”
余火在墓前自言自语,嘴角上扬,唾沫横飞,将自己复仇的场面说得活灵活现。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们又不能重新活过来。”
屋子的后堂,有一颗果树,他当年吃完后随手将果核丢到地上,如今亭亭而立。
长势极好,冲破屋檐,绿茵如盖,为这间落魄祖宅,遮蔽余荫。
余火眼中炙热,朝着这棵果树深深一拜。
忽然,隔壁房子里传来一阵喝骂声,让他眉头一皱。
余火旧宅住在二里沟半山腰上,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家老破小还没走。
男人叫王博,家境贫寒,上有七十老母需要扶养,自己也年过三十还无钱娶妻。
幸好他从小就喜欢看书,八股骈文也能写上几句。
去年乡试祖坟冒青烟了,考上了秀才,原本乡里打算给分配一个驿站账房职位。
有了活计,自然有银子操办家务,生活就会一点点变好。
谁知今年开春去驿站报到,名额竟然被一个员外的外甥顶替了过去,想要说理还被毒打一顿赶出来。
他看着自己家里破旧的房屋怒吼着:“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啊!”
王博冲进家门,将还在睡觉的母亲拉起来:“为什么生下我,别人一生下来就是太傅的儿子,你一个穷鬼也好意思生我出来,别人生下来就是在享福,我只有吃不完的苦,你对的起我吗!”
说到伤心处,王博握拳,就要挥打出去。
一缕红线射入他的眉间。
然后猛的一弹,王博只觉得心脏紧紧一缩,疼的他直在地上打滚。
“作为子女怎么可向父母挥拳?”余火冷声道。
“我考中秀才,本来应该给我的职位却给了父母是员外的人”,王博指向床上躺着的老母亲:“你说,她如果也是员外,我不就不用这么委屈了么?”
余火听完知道前因后果,冷哼一声:“我且问你,谁才是造成你不公的源头?”
王博立刻指向他那孱弱的父母,答道:“她!”
“我再问你,谁才是不公的源头?!”余火怒声呵斥道。
王博皱眉思索片刻,犹豫着回复道:“难道是,员外一家?”
“孺子可教也,你在外头受了不公,没有挥刀向不公的源头,却反过头来骂你自己的亲生父母,怎么,是因为你父母孱弱不会还手,好欺负是么?!”
若是往日,余火只会冷眼旁观,今天他高兴来祭祖,对方又是他邻居,那便开导一下。
八面玲珑心中五阴字顺着红线飞入王博体内,嗔念大盛。
将地上一把刀踢向王博,说道:“如果遇到不公平,就要把欺负自己的人干掉,我给你一个机会,今夜子时提着仇人头来这找我,过时不候,年轻人,这个世界机会不多啊,好好把握。”
理由和勇气余火都给了,至于最后临门一脚,就王博的胆子了。
王博拿着刀红着眼走出门。
太阳降,月亮升。
等到子时过半,王博再回来时,浑身如鲜血涂抹,他随手将一串头发绑在一起的头颅丢过去,说道:“斩草要除根,我把员外一家都杀了。”
嗔字顺着红线飞到八面玲珑心中,嗔字铭文又亮了几分。
余火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他没想到这人还能带给他惊喜,随手从腰间丢出一道令牌,上头写着一个“魔”字。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余火的亲传弟子了。”
说完,他带着刚刚收的徒弟朝京城走去。
有一条长线要收鱼了。
………
何缘骑着马,晃晃悠悠回到京城。
还没进门,无数百姓往城外跑,人群乌泱泱的,其中大部分何缘都认识,还有几个是勾栏的老鸨子。
“咋回事?这是闹灾了?”
何缘拉住一个人便问,那人答道:“历帝快不行了,要拉人陪葬,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地底下给他当婢女呢。”
那人说起,拉着自己家的女儿,女儿年芳十八面如桃花,正是最美的年纪。
谁愿意自家亲人去陪一个老头子去死。
何缘听完,忽然想到自己那长腿媳妇,立刻迎着人群,火急火燎往菜市场赶去。
回到家,嘭的一下打开门。
“吖,你回来了。”脑海里闪过一丝轻柔的声音。
原本不管什么时候回到家中,总能看到一袭倩影,不是在做饭,便是在打扫。
如今,小宅内冷冷清清,供桌上的香灰无人打扫,何缘回来也没有人再对它嘘寒问暖。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不对呀,唐紫衣武功学的是飘渺灵动类的暗杀技能,虽然实力没有到绝世的地步,但是在一流高手里也算顶尖。
一般人应该也抓不住她。
隔壁的王寡妇看到何缘立刻过来,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哎呦,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呀,媳妇都被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