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季怀安不敢直视阮娇娇了。
他老老实实用水桶把浴桶里的水倒出去,然后把浴桶搬走,屋里都清理了一遍。
屋里的地面是泥地,沾了水之后就变的有些泥泞,季怀安只能大致清扫一下,实在弄不干净。
他皱着眉,脑子里在思考明天要不要弄点水泥把地面填一遍。
“季怀安……”
季怀安听见阮娇娇喊他,毫不设防地看了过去。
只一眼,就看见了她正在床边晃动的白净长腿。
怪他眼神太好,就连那透着粉意,莹润整齐的脚指甲都看得清清楚楚。
季怀安眼睛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低下头,慢慢走去。
阮娇娇现在除了尴尬,就是又困又累,急着赶紧睡觉,睡醒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指了指桌上装水果的碗,还有那一小纸盒的蛋糕说:“我好困,这些可以麻烦帮我解决掉吗?”
“好。”
“还有明天,我要给沪市那里打电话报平安,村里有打电话的地方吗?”
“村里没有,要去公社。”
季怀安虽然没抬头,也感觉到了阮娇娇的烦闷。
他赶忙补充道:“明天、明天我带你去公社,我找村长借自行车,很快就到了。”
“好吧好吧……麻烦你了呀。”
只能这样了,阮娇娇无比郁闷。
“那我就出去了,娇娇你记得把门闩上,还有蜡烛,也要灭一下……”
季怀安拿着东西就出了门,顺带帮她门关上了。
阮娇娇烦躁的深吸一口气,趿着鞋子就去闩门,把蜡烛都吹灭后,借着香薰炉里微弱的一丝火光爬到了床上。
不想不想,万事不想,睡觉最大!
拉下蚊帐,戴上眼罩,找好姿势的阮娇娇不出一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
另一头屋子里的季怀安就没这么舒服了,因为这间屋子里除了几个箱子柜子,根本没有床。
他先是用堂屋的四条长板凳搭了张小床,发现根本睡不了。
最后只能把角落破旧的竹席擦了擦,铺在地上将就一下。
恰好他火气大,睡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冷。
借着烛光,季怀安坐在地上把那碗已经氧化发黄的水果吃了,他没领会到阮娇娇的口中的“解决”,跟他现在的解决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阮娇娇是用小叉子叉水果吃,所以里面剩下的她都没碰过。
但就算碰过了,季怀安也不会在意,毕竟他连阮娇娇的剩饭都吃得很开心。
纸盒里的蛋糕是黑森林蛋糕,里面的奶油已经化了,口感并没有那么好。
季怀安却吃的很认真,很满足。
他是第一次吃奶油蛋糕。
以前沪市有很多牛奶棚,会出售不要票的掼奶油,爷爷也买过好多次。
白白净净像云朵一样的掼奶油是那时候沪市所有孩子心心念念的东西,他也不例外。
但是他一次都没有吃过。
季英材和季秀秀总是会把他那份抢走,沈翠芬也会用眼神威胁他。
季怀安知道,即使自己在拿到后当场吃了,他们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最多就闹一闹。
可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明白爷爷的不容易,不愿意再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爷爷跟他家人起争执。
到了后来,他有钱了,可以毫不费劲买上十份八份掼奶油,也可以出入红房子去吃真正的奶油蛋糕。
但他没有。
他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花钱。
就算再好吃,再美味,也不会是他那时候心心念念的那个味道了。
季怀安把纸盒子里的奶油刮得干干净净,然后吹灭了一旁的蜡烛。
蛋糕原来真的这么好吃,可能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吃到像今晚这么美味的蛋糕了。
……
“喔喔喔——”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鸡鸣,阮娇娇从睡梦中醒来。
戴着眼罩的她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公鸡嚎了好几嗓,意识才渐渐回拢。
……她还在乡下。
阮娇娇长叹一口气,手指轻抚过光滑的床单。
这张被季怀安精心铺过的床,虽然比不上席梦思,但对比医院躺了三天的单人病床来说,还算柔软,昨天勉强睡了个好觉。
昨天事情太多,阮娇娇沉不下心思考。
趁着刚睡醒这时间段内心非常平静,思维也很清晰,阮娇娇开始思考起淘购任务。
之前她以为任务不去做,很有可能会卡在那不动,现在想起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有一个更新的周期。
之前的任务,她在沪市待了五天没有变动,结合这次为期一个星期的任务,这个周期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不做任务,任务就会刷新。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不管是一个星期也好,或是更长的时间也罢,短时间内,所有的任务她都会尽力去做,不可能会去试探什么。
因为淘购总共会提供999亿资产,即便按照一百年来算,平均一年差不多也有10亿。
就像是游戏通关一样,前期的奖励少一点,越到后期,奖励金额越大。
所以不管怎么说,起码也要刷够10亿资金,再去试探任务的变化。
不然其中发生什么变故,金手指没有刷新任务,而是卡住或消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阮娇娇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金手指发布的任务会跟季怀安挂钩,难道以后的任务全都跟他有关吗?
“哈哈哈,你来抓我!抓不到抓不到!”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小孩的欢笑声,打断了阮娇娇的思绪。
紧接着,又响起一个小姑娘的呵斥声:“嘘嘘!安静!不许吵了!要玩去外面玩!”
“珍宝姐别赶我们,我不吵了!”
“我乖!不走!”
“金蛋乖,不走。”
…
玩闹的孩子被呵斥后,一个个急着保证,最后屋外有重归平静。
?
什么情况。
阮娇娇皱着眉摘下眼罩,准备起身。
嘶——
不动不知道,一动浑身都疼。
昨天坐了太久,腰酸屁股疼。
因为走了不少路,脚心还被石子硌,小腿大腿连带着脚心都在酸痛。
阮娇娇咬着牙起身,掀开蚊帐。
昨天是晚上进门,感触不大。
现在看得仔细,小屋里大白天竟然还是一片昏暗。
整间屋子唯一的窗户就在床头桌子的正上方,高度几乎直达天花板,窗户内侧有两扇小木门,此时虚掩着,从缝隙里照进一小束光芒。
真是白天黑夜一个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