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粗使嬷嬷就提着个火炉过来了,这火炉上还坐着烧的通红的铜壶。
众人们见盛昭清命人在炉子上坐着铜壶,一个个都低下头去,不敢吱声。
她们也见过侯府里主子们惩罚下人的,也有这样的法子,可那到底是紫砂的茶壶捧上半个时辰,只要咬咬牙忍住,那紫砂茶壶会越来越凉的。
哪里见过换成铜壶的,这捧到手里,那可是泛着火星子的铜壶,还不瞬间就把皮肉烤熟了,想想就瘆得慌。
半烟跪在地上,只觉得浑身止不住的哆嗦,上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地湿漉漉的,她盯着面前的铜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了了,只知道这铜壶捧在手里,那可是要皮开肉绽的呀。
半烟爬到了盛昭清的脚边,痛哭道,:“小姐饶命啊,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这铜壶万万可捧不得呀。”
盛昭清笑容灿烂地看着她,可声音却无比的寒冷,说道,:“这可难办了,怎么说你也是背叛了我,想让我饶了你,你自然要做出些忠心的样子,这样的疼痛都受不住,日后若是旁人以性命威胁,那你还不立刻把我卖了。”
半烟使劲的摇着头,脸上也不知是鼻涕还是泪水,大声似是表着忠心地喊道,:“不会的不会的小姐,奴婢发誓,奴婢再也不敢了呀,这铜壶挨在手上那奴婢这手就废了呀,以后哪里还能伺候小姐呢。”
盛昭清似是听进去了半烟的话,点了点头,看着她说道,:“也是,这铜壶你捧不得,不如给你换个简单的可好?”
半烟立刻伏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高兴地大声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听见盛昭清悠悠地开了口。
“那你就用这铜壶给我斟杯茶认错吧。”
半烟立刻蔫了,用铜壶斟茶,那她的手不一样还是要皮开肉绽,不同的只是她不用捧着半个时辰而已。
可炉子上的铜壶越烧越热,壶身都是通红的冒着火光,隐隐还有明火在壶身上闪烁着。
半烟只觉得浑身颤抖,慢慢地向前伸出了手,双手没有一丝血色,指尖哆哆嗦嗦地越靠越近。
就在快要碰到炉子上的铜壶的时候,半烟感受到了铜壶可怖的火热气烤着指尖,她实在受不住,又猛的将手缩了回来。
她跪在地上,怨恨的看着盛昭清,声音因害怕又有些颤抖,道,:“小姐,烧的这么红的铜壶,您分明就是在为难奴婢,您拿这个考验奴婢的忠心,奴婢就不相信这世上哪里有人能做到。”
盛昭清盯着她,可话却是对身后站着的止荷说的,:“止荷,你可愿意为我斟杯茶?”
止荷听见,立马走到了盛昭清面前,屈膝道,:“是。”
再不多说一句话,起身走到了火炉旁,利落的伸出手就要去提那火红的壶把,没有半分犹豫。
就在止荷的手几乎就要挨到壶把的时候,盛昭清走上前,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止荷感动地眼眶微红看了看盛昭清,又屈膝行了一礼,才又站在她的身后。
半烟十分震惊,她想不到止荷居然连一句反抗都没有,小姐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她也有些可惜,若是她也像止荷一样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小姐是不是也会拉她一把。
盛昭清又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盯着地上目瞪口呆的半烟,唇角勾了一抹微笑,沉声说道,:“你看到了,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了,是你不要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紧接着,她的身子又向椅背上靠了靠,乌黑的眸子子深不见底,嘴角也尽是讥笑,声音刺骨地冰冷,吐出两个字,:“猫刑。”
半烟跌坐了下来,她现在才终于明白,小姐刚才真的是在给她机会,若不然,刚一开始便用刑了,哪里她还能活到现在。
要是刚刚自己毫不犹豫地为小姐斟了茶,说不定小姐真的才信她已悔改,日后再也不敢背叛她了。
立刻,便有两个粗使嬷嬷走到了她的面前,一个嬷嬷手里提着笼子,里面关着三四只猫,另一个嬷嬷手里拿着个大麻袋。
这“猫刑”便是把人与三四只猫一起装到这麻袋里,从外面用绳子把麻袋口缠紧,外面的人则狠狠地敲打麻袋,麻袋里的猫受到惊吓便会在里面上蹿下跳,伸出利爪疯狂的乱挠。
再等人放出来的时候,早已是血肉模糊,身上没有一块好地,就如被剥皮了一般,最最难受的是,就算放出来人还有气,那血肉都暴露了出来,也会痛不欲生,感染而死。
半烟这次才真的知道错了,拽着盛昭清的裙角,放声痛哭道,:“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呀,奴婢愿意给小姐斟茶,愿意斟茶,求小姐还是让奴婢斟茶吧,奴婢不想死呀。”
“晚了。”盛昭清低头看着她,只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
半烟又看向止荷,才发现止荷并不看她,只垂着眼睛看自己的鞋子。
那两个嬷嬷渐渐的逼近半烟,此刻的她只知道疯狂的摇着头,脸上惨白地甚至有些发灰,嘴巴大张着,惊吓的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嬷嬷走到她的面前,双手高举着麻袋,猛的向下从她的头上套了下去,紧接着一脚踹在那麻袋上,半烟瞬间就在麻袋里面倒地了,另一个嬷嬷将笼子口对着麻袋,刚打开笼子门,那几只猫就像几天没吃饭饿疯了似的,龇牙咧嘴露出夹爪低吼着往麻袋里钻,两个嬷嬷一个紧紧抓着袋口,另一个用麻绳利落的将麻袋口系的死死的。
这两个嬷嬷都是常年施刑的老人了,这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瞬间,还不等半烟反应过来,她就同几只猫被系在了麻袋里。
紧接着,两个嬷嬷拿起地上粗壮的木棍,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麻袋上。
麻袋里的猫瞬间受了惊,在里面嘶吼着乱窜,紧接着出云院的上空就响起半烟撕心裂肺凄厉的吼叫声,不多会,那麻袋就被渗出的鲜血染透了。
盛昭清站了起来,转身便往屋里走去,关上了门,将半烟凄惨的声音隔在了门外。
院里的下人们,一个一个地都低着头,身上止不不住的颤抖着,嘴唇发紫,眼睛看都不敢看那麻袋一眼,只有半烟凄厉的喊叫声不断的灌进她们耳朵里。
止荷站在台阶上,扫视着众人,大声说道,:“你们都好好看着,这就是背叛主子的下场,若你们不想跟她一样,从今以后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着。”
院里站着的下人们木然的点着头,她们更害怕了。
不多会,那麻袋便一动不动了,只有往外源源不断渗出的黑血诉说着刚刚的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