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苍南牧一早便乘着马车来接盛昭清。
马车停在了京城最高的茶楼“闻雨轩”门口,苍南牧早早便在这里包下了一个能看到街市上的雅间。
盛昭清看着窗外,疑惑问道,:“怎么来这了?”
苍南牧指了指对面的客栈,说道,:“你看那。”
盛昭清顺着苍南牧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慕归正倚在客栈的栏杆看着她。
盛昭清蹙了蹙眉,说道,:“我们来找他做什么?”
苍南牧笑了笑,道,:“别急,昨日我的人跟着慕归来到这里,在他这见到了老熟人,你也认得。”
盛昭清正疑惑,突然看见从慕归身后的厢房中,走出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长袍,与京中女子打扮的完全不一样,可那张脸,分明是……盛月莹。
显然,盛月莹此时也看到了她,冲盛昭清的方向招了招手,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盛昭清回望了过去,淡淡的点了点头,向苍南牧说道,:“原想着她不知去了哪里,竟是跑到了乌苏,当真有本事。”
说话间,对面的俩人已经不见。
不一会,就听见雅间外传来敲门声。
苍南牧看着眼前走进来了两人,冷冷说道,:“王子倒是不请自来了。”
慕归笑了笑说道,:“既见了面,哪有躲着不见的道理,听闻我父王的容妃与盛小姐认得,便过来一起叙叙旧。”
盛月莹从慕归的身后走出来,笑着看了看苍南牧与盛昭清,说道,:“从前侯府没人要的孩子如今成了八皇子,实在是好奇,所以便过来看看。”
随后,又走到盛昭清面前,眼睛弯的更甚,说道,:“姐姐别来无恙,如今我唤作容畅,姐姐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苍南牧冷笑一声,道,:“连本名都不敢示与人前,可见内心也是肮脏不堪。”
盛昭清看了看苍南牧,笑了笑,说道,:“我却觉得这个名字极好,容貌美丽,使人心情舒畅,妹妹果然得乌苏王的喜爱。只是既然你是乌苏王的宠妃,如何又与慕归一同出现在这里。”
盛月莹挑了挑眉,眼底一片得意之色,说道,:“大王体恤我思乡之情,特准我一同来走走。”
盛昭清冷笑一声,淡淡说道,:“竟不知容妃还有乡可思。”
盛月莹听闻,嘴角有些抽搐,她被盛祁渊抛弃,一直是她心里无法抹去的耻辱,盛昭清这样说,无不是在提醒她天朝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可面上很快恢复了笑容,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说道,:“慕归王子求娶姐姐不成,这几日很是沮丧,慕归王子自从得知了姐姐的美名,这王妃之位还一直空悬着,说什么都要等姐姐填上,不如姐姐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姐妹也算是团聚了。”
盛昭清与苍南牧对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异想天开的意思。
盛昭清冷哼一声,说道,:“难怪慕归要提出与我和亲,原来是听容妃说起。”随后,看了看慕归,说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
慕归和盛月莹似是在等着盛昭清说这句话,听后便坐了下来。
止荷这时也推门进来,她见刚才有两个人进了盛昭清的房间,虽有苍南牧在,可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一进来,便看到了盛月莹。
止荷目瞪口呆的看着,可四个人却又如同好友似的坐在一起喝茶,一时觉得有些诡异。
盛昭清看着止荷,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说道,:“止荷,替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斟茶。”
止荷忙上前去,替慕归和盛月莹又倒了茶,快速的打量了一番,才退了出去。
慕归看了看盛昭清,说道,:“从前只是从容妃的口中,画中知道盛小姐的美貌,实在是日思夜想,自宫宴见到盛小姐,才知你的美貌比画中更甚,更有一种迷人的气质,所以那日才大胆提出和亲,到底是我唐突了,还请盛小姐不要见怪,今日我慕归便以茶代酒,正式向盛小姐道歉。”说罢,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慕归把早有预谋,说成了日久生情,字字真切,句句诚意,可在盛昭清的眼中慕归实在是演技拙劣。
苍南牧在心里白了一眼,慕归还真是说起情话不脸红,他以为,盛昭清是听了几句看似情真意切的好话,便晕头转向的女子吗?若果真如此,他苍南牧岂不早就成了,哼,真是小瞧了他的清儿。
可是,苍南牧并未开口,他想听盛昭清亲口羞辱这个慕归王子。
可盛昭清却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饮下,微笑着说道,:“无妨,王子既认了错,我哪里还有责怪的道理呢,只是……陛下既收回了旨意,我也就只能辜负王子和容妃的好意了。”
慕归听闻,心下一喜,他以为他刚说的那番话,打动了盛昭清,于是乘胜追击道,:“既然盛小姐已原谅了本王子,你又与容妃是姐妹,不如我们明日去打猎,什么前尘往事皆不再计较。”
苍南牧听后,冷哼一声,他心想,这个慕归实在是痴心妄想,还想同盛昭清一起出去,简直是病得不轻,清儿当然不会答应。
哪知道盛昭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了看盛月莹,说道,:“当然好,我们姐妹也许久未见,只当是相聚了。”
盛月莹本来面无表情的死死的盯着盛昭清,见盛昭清竟答应了下来,马上换上了笑容,说道,:“那明日我们便等着了。”
慕归也立刻笑道,:“是啊是啊,明日我们早些去,本王子定给盛小姐寻得稀罕的猎物。”
盛昭清站了起来,说道,:“那便明日见了,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便告辞了。”
说着便走出了雅间,苍南牧冷冷地看了眼慕归,赶紧追上盛昭清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