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皇帝神情淡漠的说道,:“你还知道来找朕,朕当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苍南牧并不畏惧,冷冷说道,:“不知陛下为何一定要让盛昭清去和亲,明明她并非最佳人选。”
皇帝大怒,砸了面前的墨台,说道,:“朕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你是要造反不成。”
苍南牧此时的表情十分可怖,他绝不能退缩,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于是淡然说道,:“造反又如何,难道陛下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作为臣子还不能反抗吗?陛下是要让臣与陛下一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受欺,却无任何作为吗?”
皇帝突然怒喝一声,:“放肆……!”抽出身旁的剑就向苍南牧刺了过来。
苍南牧并未挪动半分,待剑锋划过眼前时,一只手紧紧地将它抓住,顿时,鲜血染红了皇帝手中的宝剑。可苍南牧却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眼睛冰冷的盯着皇帝。
皇帝蹙了蹙眉,突然冷笑起来,说道,:“好啊,不愧是朕的儿子,连朕的剑都敢挡。”随后哈哈大笑着松开了手中的剑。
苍南牧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一只手仍然紧紧抓着剑锋,说道,:“还请陛下息怒,今日臣实在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子,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陛下体谅,不要怪罪了。”
苍南牧的话虽是这样说,可面上却丝毫不见任何愧疚之意。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今日他看到苍南牧并不在坐席,就知道定是他放了这把火,要逼他收回让盛昭清和亲的旨意。可他却只能装作是上天预警,因为这个儿子是他与心爱的女子生的,若是当众拆穿处置了他,这皇位他竟不知道要传给谁了。
皇帝紧紧地盯着苍南牧,心中十分恼怒,他气急了苍南牧如此不体谅君心,可是,又想起自己曾经因为退缩,让徐妃眼睁睁遭人算计,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苍南牧见皇帝并不说话,扔掉了手中的剑,说道,:“陛下若是无事,臣便告退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皇帝大喝一声,:“你站住……!”
苍南牧转过身来,说道,:“不知陛下还有何旨意。”
皇帝皱起了眉头,压住心中的怒火,耐心说道,:“盛昭清很聪明,聪明的女子可以做知己,做红颜,做良师益友,可绝不能做你的王妃,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盛昭清若是成为你的王妃,你就能保证她不左右朝臣,成为现在第二个皇后吗?”
皇帝这便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苍南牧,这皇位日后定是要给他的。
苍南牧蹙着眉,看着皇帝,冷冷说道,:“臣有话要说。”
皇帝以为苍南牧知道了他的意思,一定是要向他低头认错了,毕竟,江山和女人,只要是个男子定会选择江山,旁的等自己羽翼丰满,自然都会得到。
皇帝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如今你既知道了,一切都还不晚。”
可没想到苍南牧冷哼一声,淡淡说道,:“若是皇帝陛下再要打她的主意,休怪臣让这整个皇宫都化为灰烬。”
皇帝勃然大怒,他十分震惊,厉声说道,:“你不要忘了,你如今敢站在这里与朕叫板,是因为这身份是朕给你的。你若执意如此,朕便杀了她。”
苍南牧紧紧盯着皇帝,唇角染上一阵讥笑,大殿中一时寂静的怕人。
过了好久,苍南牧才平静说道,:“陛下知道为何各个儿子都怕你吗?那是因为他们想要从陛下手中得到皇位。可我从小并未在宫中长大,不管是陛下还是徐妃娘娘,在我眼中不过是模糊的称呼,可盛昭清不一样,若没有他,我一早就死了,谁若是动她,那臣便是连天都敢捅个窟窿。”
皇帝见苍南牧如此冥顽不灵,沉声说道,:“好好好,那朕问你,听说当初和谈之策就是她提出来的,聪明的女子若是有野心,必然会祸乱朝纲,到时你又该如何,不如趁现在永决后患。”
苍南牧笑了笑,说道,:“若皇位执意要落到臣身上,不必她祸乱朝纲,她若想要,就是把这江山送她又何妨!”
皇帝听闻这话,怒从中起,一时身体竟有些踉跄,跌坐在龙椅上,手指有些微微颤抖,指着苍南牧,过了许久才说道,:“好,果真是朕的好儿子,竟说出这种话来,你对得起朕和你母妃的谋划吗?”
皇帝自与心爱的徐妃诞下这个儿子后,心里的皇位就是给苍南牧留着的,他为了不让苍南牧羽翼未丰之时,就惨遭他人暗算,费尽心思的将他送了皇宫,如今的苍南牧一步一步变的越来越有帝王之气,可却痴迷于一个女子。
如今是有他这个皇帝护着,他才能如此胆大妄为,可若是有一天他归西了呢,他又如何与皇后抗争,皇后难免不会为了苍南殷打算而除掉他,他想让这个儿子抓住权利,稳稳的把皇权握在手里,他才能放心,可现在……
皇帝心中对盛昭清的杀意更甚,他不能让如此一个女子妨碍了他的儿子。
苍南牧看着皇帝颤抖的身体,蹙了蹙眉,他并非冷血之人,可是……他绝不能让盛昭清立于危地。
苍南牧定了定神,看着皇帝,淡淡说道,:“不如,陛下就当没我这个儿子,清儿是一定要在我身边的,谁都不能阻碍,若是她日后掉了一根头发丝,臣也会算在陛下身上。”说罢,已转身甩袖而去。
夏公公见苍南牧离去,赶忙进去替皇帝斟了茶顺了顺气,又宽慰道,:“圣上也别太动怒,八皇子到底还年轻,也许过段时日他就明白了圣上的良苦用心,会回心转意的。”
皇帝摆了摆手,气息有些忙乱,说道,:“如今,他连一声父皇都不肯叫,从小不在宫中长大,他哪里知道皇位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他以为他不抢不争,别人就会放过他吗。”
随后,又看了看夏公公,说道,:“你觉得,盛昭清……该如何?”
夏公公在皇帝身边这么久,如何不知道皇帝的心思,皇帝这么问,便是有些退缩了,于是,大着胆子说道,:“圣上莫怪老奴多嘴,这盛小姐到底如今还不成气候,以后的事又有谁能说的准呢,也许过段时日,八皇子殿下也便放下了。可如今陛下若是杀了她,只怕……八皇子真的要将圣上当做仇人了。”
皇帝摆了摆手,说到,:“罢了罢了……由他去吧,从前只听民间说,儿女是来讨债的,朕……便当是还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