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院。
盛昭清眨巴着眼睛,盯着徐牧。
徐牧被盯的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你今日怎么一直盯着我……你……你要干嘛。”
盛昭清嘴角翘了起来,眼睛上下打量着,低声道:“我说,你该不会,是我爹的私生子吧?”
徐牧闻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高声责问:“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你一天在想些什么,绝对不可能。”
徐牧觉得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才不要和盛昭清做姐弟,况且曾经他也怀疑过,所以偷偷去调查,王嬷嬷也肯定的告诉他,他绝不是盛祁渊的儿子。
盛昭清看着突然站起来的徐牧,调皮的眨了眨眼,:“这么激动做什么,逗你玩而已,我也知道不可能,不过,你可有什么从小到大都带在身上的东西?”
徐牧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兜,里面是两股头发用一根红绳系着,无论是粗细还是颜色,明显是两个人的头发,这样系在一起,怕是相爱男女之间的誓言。
盛昭清皱眉,:“看来你父亲母亲很相爱,可是为什么会把你一个人放在侯府呢?况且只是头发,也查不出什么来。”
若是玉佩刀剑,还有迹可循,单单只是头发,实在是无从下手,看来,徐牧的父母是刻意不叫人查出来的。
:“我觉得还是该去问问王嬷嬷,或许她突然就告诉我了呢!”徐牧重新坐回椅子上。
盛昭清笑了笑,捧着茶杯,:“那我们要好好想一想怎么说,若是直接去问怕是难。”
……
事不宜迟,待两人商量片刻,当天下午就出现在徐牧的偏院里了。
两人拉着王嬷嬷坐在椅子上,王嬷嬷架不住二人拉扯,只能由着他们。
:“你们这是做什么?”王嬷嬷道。
盛昭清深吸一口气,端坐在对面,口中道:“王嬷嬷是领了什么人的命,在徐牧身边照顾吗?”
王嬷嬷微微迟疑,:“我家公子说,小姐是他的好友,可无论什么身份,小姐都该明白,这么多年我都闭口不言,今日也不会告诉你们,还请小姐见谅。”
这就算是拒绝了,也不奇怪,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要是一问便和盘托出,那才奇怪。
盛昭清也不着急,沉静的道:“这么多年嬷嬷独自任劳任怨的照顾徐牧,又把秘密藏在心里滴水不漏,可见忠心,可越是滴水不漏,世人便越知道他的身份怕是不简单,若隐藏身世是为了保证安全,那有心人要是发现,岂非更加危险。”
她的声音明明很柔和,王嬷嬷却觉得这声音似能穿透人心,誓死要保守这么多年的秘密,如今却有些动摇,再看向她的眼睛,真诚的不似有其他目的,倒单纯的只是担忧徐牧的安危。
王嬷嬷起身躬腰行礼,盛昭清和徐牧也站了起来。
徐牧眼眶微红,道“嬷嬷在我心里早是亲人,是我的长辈,行如此大礼让我怎么受得,今日向嬷嬷一探究竟,实在是这么多年不知身世,像是心一直漂浮,无所依靠,就像树无根不活,花无水不鲜,不知该何去何从。”
王嬷嬷神情犹豫,盛昭清也十分平静,不再追问,过了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擅自做不得主,待我寻了主子,我再来告知二位。”
这样说便是有戏了。
盛昭清平静道:“自然该如此。”
随后,王嬷嬷走到桌前,写了张字条,小心卷起来,走到屋外,一声口哨,有一只信鸽落在她的肩头,她认真的把字条系在信鸽的脚上,鸽子便向远处飞去。
……
明黄的大殿上,睿文帝坐在龙椅上。下首的大臣皆是面色凝重。
皇帝的目光一一从大臣们的脸上划过,令人畏惧,:“乌苏屡犯我边境,边境的百姓如今水深火热,众位卿有何高见?”
底下的大臣皆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开口,毕竟皇帝是想战还是想和,谁也摸不准,若是猜错了,可就是惹怒了圣上,可若是猜对了,又难免有揣测圣意之嫌,谁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
过了半晌,五皇子苍南俊拱手道:“儿臣听闻乌苏在我边境十分猖獗,粮食马匹皆占为己有,若是有百姓反抗,便杀人夺粮,无恶不作,儿臣愿前往乌苏,和乌苏王谈判,以解万民于水火。”
皇帝的目光慑人,一言不发。
三皇子苍南琼接着走出来拱手,道:“儿臣有不同见解,与其低声下气去跟乌苏王谈判,不如一劳永逸,派出大军,平了乌苏,儿臣愿出兵乌苏,请父皇成全。”
皇帝身体向后靠了靠,如今三皇子苍南琼手握兵权,自己的身体又大不如前,若是打了胜仗,只怕苍南琼功高震主,怕是不好。
:“万宁侯有何高见?”皇帝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盛祁渊见皇帝点到自己,忙拱手惶恐道。“依臣只见,二位皇子的建议,皆有道理,不如先礼后兵,日后若是议论起来,也不至于说我朝国大欺人。”
盛祁渊这个老狐狸如何听不懂皇帝的意思,如今朝中,只有他万宁侯是最有财力的,皇帝就怕皇子拉拢,若是兵力财力皆不在掌握中,绝不是皇帝想看见的。所以他此刻绝不能站队与哪位皇子,只能把问题再甩给皇帝。
皇帝一一打量着下面的众臣,待下面的人皆如坐针毡,才缓缓道:“那便依盛卿只见,请乌苏使臣来我朝谈判,就让三皇子去吧。”
众人见皇帝已做决定,这才附和着“皇上圣明……!”
皇帝皱起眉头,满朝文武,皆是不堪大任,无所担当之辈。在龙椅上坐了半晌,才道:“退朝!”
皇帝离去,盛祁渊与苍南琼对视一眼,即懂了对方之意,只要苍南俊谈判不成,那便有了出兵的理由,到时兵和钱,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