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绕了小路快走到出云院时,盛昭清看到一个讨厌的人站在她的院门外。
显然苍南俊也看到了她,向她走来,盛昭清身边的徐牧像是护崽的母鸡般挡在她身前。
苍南俊疑惑地对盛昭清道:“他是谁?”
徐牧却微仰着头道:“跟你有关系吗?你以后不准找她。”
苍南俊怒视着徐牧,可盛昭清在场他又不好发作,道:“三哥托我来给侯爷送些东西,顺便让我打听打听你二妹。”
盛昭清绕到徐牧身前,冷哼一声:“既然三皇子关心美人,为何自己不来?”
苍南俊答非所问,道:“你好像很关心他?”说着视线落到徐牧身上探究起来。
盛昭清看着他的眼神,这个眼神她最熟悉,那是苍南俊看向猎物的眼神,侯府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让他感觉事情不在他掌握中。
盛昭清心下一惊,她不愿徐牧牵扯进来。拉起徐牧的手便要离去,边走边说道:“五皇子还是多关心自己吧,与你不相干的人还是少操心的好……!”
苍南俊觉得这个少年的面孔 ,感觉十分熟悉,却又十分肯定不曾见过,他的心里隐隐升起一阵不安……
他看到盛昭清快步离去,追上去道:“其实我是想来看看你……!”
盛昭清停下脚步,示意徐牧在院里等他,待徐牧走后,盛昭清的双眸又是一片冰冷,肃然道:“五皇子应当知道,我父亲如今有了儿子,是不会把他的女儿嫁给皇子的。三皇子已经和我父亲结盟,有这功夫不如想想自己才好。”
苍南俊从容道:“我若说我有办法让你父亲答应呢?你可愿意?”
盛昭清眉心微动,她拒绝的话刚准备说出口,又生生被咽了下去,过了良久,才开口道:“不如我和五皇子你做个交易,我实在无心儿女之情,但我有我办法助你成为太子,事成之后也请五皇子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苍南俊眼底带着一丝诧异,她不明白眼前的少女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看起来却又有十足的信心,:“你怎么证明你可以?”
盛昭清心底微微松了口气,他知道太子之位对苍南俊而言是极为诱惑的,沉着道:“我自有办法让五皇子相信,待你考虑清楚再来告诉我罢。”
说完不等苍南俊回话,向出云院走去。
苍南俊看着盛昭清离去的背影,他实在不解,这个少女到底有何本事,竟让他有些相信她能做到。她似乎是为了那个少年才对他说出这些话,好像很紧张他,他到底是谁……?
……
盛昭清回到出云院的时候,徐牧正心烦的来回走着。
见她回来,徐牧急切的道:“他不是好人,你该离他远些,怎么说了这么久的话!”
盛昭清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好人了?也许他是真的喜欢我呢?”
徐牧低下了头,低声道:“我说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似单纯的喜欢,好像充满无尽的欲望!”
徐牧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盛昭清如果和苍南俊在一起,一定会给她带来灾难。
盛昭清见他这副样子,不忍再让他担心,挑眉一笑,道:“你放心,我说了我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相信我吗?”
随后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在侯府这么些年,也许我们可以先解开你的身世之谜呢?”
徐牧闻言,他终于相信盛昭清不是因为喜欢苍南俊才跟他说那么久的话,认真道:“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愿意陪着你,包括调查清楚我是谁。”
盛昭清只微微一笑,便拿起手边的书翻看起来,徐牧就在旁边这么陪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盛昭清说的话,徐牧总能明白她的意思。
今天的苍南俊明显对徐牧感了兴趣,现在她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之前弄清楚。
晚霞透过窗户,撒在屋里的少年少女身上,少女在看着书,少年则在一边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岁月静好。
……
转眼就到了为侯府二小姐盛月莹发丧的日子,侯府上下皆是一片悲色,只是本该死去的人却好好的呆在自己院中。
等到了晚上送走了前来吊唁的人,盛月莹就被一顶小轿偷偷送到别院看起来。
盛祁渊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丢了侯府的名声,所以侯府二小姐为情自尽,也算全了烈女的名声,从此这个世界上便没有盛月莹这个人,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女子。
……
盛月莹被一路送了出去,眼看离万宁侯府越来越远,她想喊想跑,可是却被堵住了嘴,捆住了手脚,只有眼泪无声的留着。
她心里一片绝望,怎么自己如今竟越来越像那个梦一样,她很怕,怕得身体止不住发颤,只是她又无可奈何,父亲怕她再生事端,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
难道她堂堂侯府二小姐,以后真的要随便嫁给旁人,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吗……!
她躺在别院的床榻上,别院的床榻,不似侯府的柔软,硌的她浑身生疼,明明对着她整日情话的三皇子,转眼就为了皇位抛弃了她,连苍南俊这样美好的男子,也只对盛昭清才目光柔和。
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她一定不要让那个梦成为现实。
可是她却连别院的门都出不去。
……
天气越来越暖和,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已是春天。
衫青院。
老夫人孟氏怀里抱着盛康,手里拿着个拨浪鼓逗弄着,满眼皆是笑意。
孙氏在一边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儿子,如今她就像个护崽的母鸡,每日精神都是紧张的。
孟氏看着她的样子,轻叹一声,道:“你也不必这样担心,你的儿子到底是侯府的少爷,身边看护他的人多了去了,清儿这孩子,早就向我提起要把家里的账交给你去管,可你整日这样提着心,我如何放心交给你?”
孙氏似是没听到老夫人说了什么,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心不在焉道:“康儿自小在我身边惯了,我实在不放心交给嬷嬷去看着,我瞧清儿管家管的极好,康儿又小,我实在抽不开身,不如管家的事就还是交给清儿去做吧,等康儿再大些,我也好放心。”
孟氏实在觉得烦躁,声音也多了些不耐烦,道:“康儿都一岁多了,还小?你自从生了康儿,心思全然不在侯爷,也不在侯府,哪里有个主母的样子?”
自孙若生下盛康后,康儿总是突然脸色就发紫,呼吸不上来,若不是孙若亲力亲为,没日没夜的守在儿子身边,若不是发现的及时,赶紧给儿子抚着胸口喂药,怕真的要一命呜呼,如今,她是真的没有心思管家,她才不在乎管家权在谁手中。
有时盛祁渊去了孙若院里,她就像是看不见一般,一门心思都在儿子身上,慢慢地盛祁渊也便不去了。
孙氏见老夫人发怒,站起身忙跪了下来,眼中含泪,声音颤抖道:“康儿是儿媳衣不解带的看着才把命保下来的……他的命就是儿媳的命,若是因为我的疏忽,康儿有了闪失,那儿媳也活不下去了呀……请老夫人成全……!”
老夫人闻言,也不再劝,她如何不知孩子对一个母亲的重要,可是孙氏不单单是个母亲,还是侯府的夫人,这样下去,怕是不成。
孟氏道了声:“罢了……!”便把康儿交给了孙若,孙若如蒙大赦紧抱着儿子,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