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茂恢复镇定。
“杨再兴,你只管去告,我倒要看看县老爷怎么判,你不是给人塞钱吗,我也塞,咱们看谁的钱多,我敢保证,你的状纸递不到县老爷面前,比富,整个晋通县,我还真不怕谁。”
作为晋通县顶级富二代,他穷得就只剩钱了。
杨再兴冷冷瞥了他一眼。
“有人设局让张坤生逼我用妻子作为抵押借钱,想以此来霸占我的妻子,那个人就是你吧?”
周永茂大惊失色。
他如何猜到的?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不然自己的名声就臭了。
为了女色做出如此勾当,会成为一大污点,不利于将来参加科举。
周家可是对他寄予厚望,全力培养他。
大魏立国长达百年,周家如此大的基业,培养不出一个进士的话,实在丢人。
“那你为何为他说情?很难让人不认为你跟他狼狈为奸,张坤生雇凶杀人,罪恶滔天,你就不怕被连累?”
周永茂有些恍惚。
杨再兴不是书呆子败家子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精明?
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但他终究只是个乡下破落户,自己怎能在他面前胆怯。
“杨再兴,这事宣扬出去,对你也不好,我劝你息事宁人,不然,后悔终生。”
虽然被杨再兴猜出了他们的阴谋,可张坤生反而有恃无恐了。
若非有周永茂撑腰,自己怎敢对付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有周永茂在,杨再兴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他得意洋洋,“杨再兴,你斗不过周公子,就此罢手,还能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啪!
杨再兴毫不客气一巴掌扇过去。
“我杨再兴做事,从不后悔。”
邢育林觉得杨再兴疯了,都这时候了,优势不在我,还敢动手?
他是真不清楚周家的实力?
邢育林又下意识往外挪了几步。
张坤生捂着腮帮,火冒三丈,“杨再兴,你敢打我,我可是周公子的人。”
杨再兴笑了,“周公子,邢捕头,听见了吗,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他是你的人。”
张坤生自知失言,急忙改口,“刚才是我胡说八道。”
周永茂恨不得撕烂张坤生的臭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走下马车,打开折扇,人模狗样。
“邢捕头,你听见了吗?”
邢育林后悔出现在这里。
你们俩神仙打架,带上我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那个……”
“嗯?”
“没听见。”
周永茂又问捕快,“你们可曾听见?”
“没听见。”
周永茂洋洋自得,玩味地看了杨再兴一眼,“他们都没听见,你能奈我何?”
“俺听见了。”
杨二牛平地一声炸雷,把周永茂吓了一大跳。
周永茂怒目而视,“你算什么东西。”
“俺听得清清楚楚,张坤生说是你的人,为你办事。”
竟然敢有人挑衅自己,周永茂忍不了。
“给我打。”
周永茂一声令下,家丁围住杨二牛,眼看就要一顿毒打,却被杨二牛反殴了一顿,七倒八歪瘫在地上。
周永茂气急,“杨再兴,你敢打我的人?”
啪!
杨再兴毫无征兆地给了周永茂一巴掌。
“我不仅敢打你的人,还敢打你,竟然想霸占我妻子,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清楚。”
邢育林吓得脸都白了。
疯了,全疯了。
打了周永茂,能有好?
果然,周永茂面色阴鸷。
“杨再兴,你这辈子完了,你给我等着。”
“要报复我?来啊?你信不信我把你做的龌龊事写成戏文,请天下戏子传唱,让你身败名裂?”
“你信不信我都写到纸上,四处张贴,让你成为过街老鼠?”
“我是秀才,有文笔,最擅长这个。”
周永茂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在地。
如若自己的名声毁了,这辈子就完了。
科举参加不了,还有可能成为周家弃子。
此时此刻,他竟然怕了。
“杨再兴,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他服软了。
周永茂走到张坤生面前,面色阴沉,“管住你的嘴巴,不然死路一条。”
他上了马车,匆匆离去。
曹渊也不敢逗留,追了上去。
邢育林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算看明白了,杨再兴是个狠角儿,杀人不用刀,他现在都不敢看杨再兴的眼睛。
杨再兴一步步走向张坤生。
张坤生双腿打颤,嘴唇发抖,恐惧瞬间蔓延到全身。
周永茂放弃了自己,自己只能任杨再兴宰割。
“杨秀才,求求你饶我一命,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
“你犯的事,饶你不可能。”
“杨秀才,给人留条路,就是给自己留条路。”
杨再兴目光冰冷,“从你陷害我和我娘子的那一刻起,你就没路了。”
“邢捕头。”
听到杨再兴叫自己,邢育林竟下意识说了一声“在”。
杨再兴递过去十两银子。
邢捕头第一时间没敢接。
他开始害怕杨再兴了。
这种人的钱,扎手。
“邢捕头,我们可是朋友,你要是不要,就没把我当朋友。”
邢育林想了又想,终究经受不住威胁,接了。
“把张坤生带回衙门吧,让宋押司帮我写张状纸递上去,如果县老爷要升堂,去悦来客栈找我,最好直接判。”
“好。”
邢育林恭恭敬敬,满口答应。
入住客栈后,罗达提醒道:“恩公,我看那个周永茂不会死心,他还会报复你。”
杨再兴笑了笑,“有你,我不怕。”
罗达原以为杨再兴只是个大善人,经此一事,他发现杨再兴深不可测。
如果当初有他在大帅身边,或许大帅就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