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瞬间冷了脸,他伸手拍了拍林立新的肩膀,态度嚣张道:“二叔,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这次是动真格的,你可要想清楚了,我那些外村的兄弟你听过吧,都是刀口舔血的!你惹恼了我,我保证你们一家都没好果子吃,保不齐哪天你妹妹干活回来后就没了手脚,或者失了清白?”
林立新被他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那也是他的族妹啊,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可他虽然懦弱,却有良心,为了保住东家的产业,他只得故意跟大虎周旋了起来。
“可我良心有些不安,这事我要先回去想一下再答复你。”
大虎心中一喜,没想到威胁人这招还真管用,他已经套出两道工序了,剩下那几道工序还得再磨合磨合,实在不行,他就让自己的那帮子兄弟出出力,他不信这些龟孙不妥协。
“来来来,喝!”大虎不停给林立新敬酒,最后喝了个烂醉如泥才回去。
而林立新回去后,从家里绕了一圈又从后门出来了。
在确定没人跟踪后,便去了族长家,作坊的管事林长禹是族长的嫡孙,他觉得出了这种泄密的事,理应由族长和作坊管事的出来主持公道。
可他在门口犹豫不决了好半晌,最终也没有伸手敲门。
他想起了东家的话,一定不能替东家做任何决定。
在没有明确好处理的方式之前,这事不宜声张,以免横生枝节,所以最好直接告诉东家,看东家如何打算。
此时已经入了夜,家家户户都吹了灯,不方便去东家的家中,便决定第二日将事情汇报给东家。
转过天来,林立新一大早就抄小道避开所有人,悄摸摸寻到林芊,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林芊。
林芊其实暗中已经派人监视,知道了一切,不过此事也让她看清了谁才是真心忠于自己的人。
“你不要急着回绝林大虎,只告诉他想要买工序秘方也行,五十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
林立新一急:“东家,咱不卖,多少银子都不能卖,不能让他们如意!”
他觉得东家一定是吓得糊涂了,自己安身立命之本怎么能轻易卖出去。
林芊笑了笑,“谁说真要卖,胡编一个工序给他,其他几个工人你也偷偷递个口信,跟大虎做一场戏,但不能都说要五十两,三十两,四十两,总之要往多了说。大虎就算掏空了家底也拿不出这么多,看他如何想办法。”
大虎是个一身恶习的村霸,自然要跟嗜酒赌钱扯上一些。
他手上没那么多银子,就一定会去赌坊,但凡赌钱就有输赢,赔光家产的太多了。
她挖了一个坑,如果大虎及时收手,那便不会掉进去。
果不其然。
林大虎回家时,路过那个写着“日进斗金”的赌坊招牌时,停下了脚步,难免有些心痒难耐。
他跟自己说,只玩一把,就一把,输了也影响不了什么。
要是运气好赢了,他就有本钱下一把大的,然后等他弄到香皂秘方后,不论是自己制作还是转卖给其他人,都会有一大笔银子进账。
这般想着,大虎扭头就进了赌坊。
之后几日,林大虎许是赢了些钱,整个人红光满目的,不过没得意几日,又一下子落魄了,转着圈跟人借钱,家族里的几个亲戚,外村的狐朋狗友,媳妇娘家那边,甚至家中几个小辈的钱都骗,总之借了个遍。
林老大一家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因为大虎没敢将这事坦白,全家还沉浸在发财的美梦中。
这样又过了几日,香皂的每道工序的步骤,他们都自以为弄到手了。
直到县里赌坊的两个彪形大汉找上了门,这一问才得知,林大虎在赌坊输红了眼,乱下本,结果一下子输了二百两银子。
周氏一听欠了二百两,嘎一声晕过去了。
二百两,得种多少年庄稼才能攒到这么多,一家子全都不敢相信。
可赌坊的伙计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在众人眼前甩了甩,“二百两赌债,白纸黑字,由不得你抵赖!”
大虎媳妇在院子里拍着大腿,大哭大叫,嚷着日子过不下去了,要回娘家。
林老大当场就操起了扁担,追着大虎满院子打,“你这不孝的东西,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省得你祸害全家人!”
这可是二百两银子,这活祖宗是要逼死一家人啊!
大虎不敢跟老子还手,抱着鼓满包的头蹲在地上,急喊道:“爹,我这也是逼急了才去赌坊里试试手气,当时赢了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还拿了几两银子去喝花酒。现下虽然欠了一大笔银子,可咱不是凑齐了香皂秘方吗,我转手高价卖给城中大户,这钱不就回来了。”
林老大面色松了几分,但仍是瞪着眼睛骂着:“这还不是你办事不牢靠,一个配方竟折腾这么大一圈。”
赌坊的伙计有些不耐烦了,为首的人从腰间掏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刀子来,在手里把玩着,“行了,你们到底还不还钱?不还我们就要按规矩卸了林大虎的手脚,放在坛子里供客人观赏了!”
林大虎吓得差点尿裤子,“几位爷,二百两不是小数目……”
为首之人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你这龟种,还想耍赖?”
这林大虎虽然也是个横行惯了的恶霸,但那点子水平在赌坊伙计面前根本不够看,能在白泽县里开赌坊的人,背后都是有靠山的,他再混,也只是个升斗小民,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没钱,那就拿命来!
“陈哥,您消消气!五日……五日之内,小的一定把银子还上!”
“五日?!”
又是一脚重重落在肚子上。
大虎被踹翻在地,颤抖着声音,“三日,最多三日!”
几个伙计互相对视了一眼,似在斟酌大虎的话。
大虎急得不行,“真的,我不会赖账的。”
说完,他急急忙忙爬起来将躲在柴垛后面的林冬月一把揪了出来,“到时候银子不够,就拿她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