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书...”
稚狸愣住了,语气都有些不确定。
这是向来温柔的纪淮书,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他情绪的纪淮书,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不高兴的纪淮书。
今天竟然因为这个女人吼了她!
“谁让你进我的房间,出去!”
纪淮书薄唇轻启,眸子瞬间冷了下去,越来越冷...
“淮书,我只是想给她喂药...”
稚狸一下慌了神,急急忙忙跑到他身边,拉起他的袖角,一脸委屈。
“出去。”
纪淮书依然冷着脸,使劲甩开她的手,别过头去,连余光都不屑于给她。
稚狸知道,温柔的人并不代表他是没有脾气的,一旦他发起火来,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纪淮书下山检查阵法异动,看见了这个低等魔修,居然还帮她带了回来。
还亲自照顾,给她喂药换药,为什么...
纪淮书看那魔修的眼神,是她稚狸从没见过的,温暖,柔情,宠溺...
到底是为什么!
但此刻她知道,不管她有多大的怨言都必须咽下去。
稚狸挤出一个笑来,恭敬地行了个礼,走回了自己的卧房。
她拿起纸和笔墨,将她昨夜看到的图腾画了下来。
昨夜,纪淮书亲自为绾禾换药时,她站在窗外目睹了全过程。
纪淮书给那魔修手腕上药时,稚狸看见了一个十分可怕诡异的图腾。
直觉告诉她,那东西绝非凡物。
“来人。”稚狸朝着门外轻唤了一句。
“长公主殿下。”
一名婢女急匆匆跑了进来,对她行了跪礼。
稚狸瞥了她一眼,将画着那魔腾的扔到她头上,
“去,给我查查这是什么?”
“是!”
“还有,连带着绾禾这个人也必须给本宫查清楚!没有人能活着,从本宫手中抢走任何东西,不自量力的低等魔族!”
她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表情是浓地化不开的恶毒。
正屋内,整个屋子都被阳光晒的暖烘烘的。
绾禾没想到自己醒过来,发生的第一件重大的事情,居然是自己亲眼见证了一场闹剧。
纪淮书走过来,端坐在她榻边,拉过她的手替她把脉。
少女的脸颊红润了不少,不再那么的苍白,她是精血逆流,是被某种力量所反噬导致的。
现在那种力量不知道被什么压制下去,才让她醒了过来。
在绾禾疑惑的目光中,他眼眸温和,望着她笑了笑,
“这里是七星楼,我的私人别院,很安全,没人会来打扰。”
“是你救了我吧?”绾禾眨巴了几下大眼。
“嗯嗯,在下七星楼少楼主,纪淮书。”
他的声音如沐春风,带着年少特有的磁性。
纪淮书,真是如诗如画的好名字。
绾禾颔了颔首,倏地愣在那处。
什么?
这温文尔雅,气质出尘的人是谁?
七星楼,少楼主?
纪淮书?
那个不近女色,一片冰心的纪淮书?
哇,这简直就是因祸得福,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绾禾当然记得,魔尊有一块三生石便是在这七星楼之中。
“绾姑娘?”纪淮书见她发神不由唤了她一声。
绾禾回过神来,露出一个俏皮的笑,
“哦~七星楼少楼主嘛,认识的认识的,你我不用那么客气!”
“你...你认识我?”
纪淮书原本想给她掖被子的手顿住,微微发颤。
绾禾哥们好似的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是当然,你是谁?仙界第一宗门七星楼少楼主,现如今的江湖第一剑修,啧啧啧...我想不知道您的大名都难。”
说完,她还昂着脖子,给纪淮书比了个大大的大拇指。
绾禾:这一番马屁拍的太好了,我自己都必须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大拇指,此处,应该有掌声!
纪淮书尴尬一笑,顿住的手才继续给她掖被子。
“那阵应该是你设下的吧,也是你把我带回来的,那你应该...”绾禾垂下眸,撇了撇嘴,“你应该知道我是魔。”
“没关系,你虽是魔,但我相信你是好魔。”他说的十分诚恳,眼里有光一闪一闪的。
当然,绾禾相信他并不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
天下第一剑修,如果想杀了她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可能那夜,就会是她的死期。
坐了一会儿,竟发现有点冷,绾禾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
纪淮书将她的诧异看在眼里,柔和一笑,
“不用担心,衣服我吩咐人拿去洗了。”
“那件白狐裘呢?”
“也拿去洗了。”
绾禾这才放下心来,那毕竟不是自己的衣服,肯定得妥善保管。
......
自那之后,绾禾便以养伤为由,在这小院住了下来。
脸皮是厚了点,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她平时不是在卧房躺一天,就是看看话本子。
纪淮书并不常在这小院中,只是每天傍晚都会来陪她,给她带新的话本子,给她带栀子花糕,陪她聊天,还会给她做饭。
他不方便来做饭时,就会叫他的坐骑小白送来新鲜的饭菜。
他的坐骑是一只硕大的白鹰,十分凶猛。
而那稚狸从第一次见过她之后,也很少见到她了,行踪诡秘不知道是在干嘛。
有一天,绾禾在话本子中看到一段话。
如果想让男子无偿为一个女子赴汤蹈火,那么前提一定是足够爱。
足够爱?爱?
绾禾不懂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继续往下看去,那话本子上居然教学了如何让男子爱上女子。
这真是一本工具书啊!
如果能让纪淮书爱上自己,乖乖地将那三生石送到自己手上...
真不错!
虽然这纪淮书传说中确实不近女色,甚至...甚至一度被人觉得是...喜欢男人...
但是没关系,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想到这里,绾禾不由开始傻笑着幻想那副场景了。
第一招,风华绝代。
绾禾穿了一身露手臂露香肩的红色薄裙,一双大长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手臂也穿了个金臂钏,更衬得她妩媚。
书上说,男子都喜欢这样的,这叫投其所好。
她盘算着纪淮书回来的时间,听到大院有动静后,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
从死鱼躺尸样,一下变得婀娜多姿,半倚着床头,还将裙摆扯到刚刚好露出大白腿的位置。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纪淮书在门口敲了绾禾半天的房门,见里面一直没有声音,外面也找不到人,一下着了急,推开门冲了进去。
眼前是这样一幅场景。
绾禾好端端的半躺在榻,一双娇气的眼,对着他疯狂眨巴,传送秋波。
长发轻轻滑落在肩上,修长的脖颈蕴藏着妖娆的神韵,唇角微微上扬,更显得媚态尽出。
“哎呀...你你...你怎么了?”绾禾惊讶地拔高音调,从榻上爬了起来。
只因纪淮书红的如猴屁股的脸上,流下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