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村室,方东晓倒了两杯开水,说:“李兄,我也是个武术爱好者,在这方面,我还想进步进步,你不能保守。”
李海喝了一口茶,说:“只要你想学,我肯定教你。但这得有个前提,你眼得真,手脚反应得快,这跟基本功分不开,还得苦练,这是受罪的活。你何必自找苦吃呢?”
方东晓说:“这是我的爱好。”
李海抽着一支烟说:“如果你真想防身的话,我回来就教你几招,破对方招和擒拿方面的。”
方东晓说:“李兄,我专请你吃饭。我还有个想法,想在近几天结识一下‘四大精人’和‘四小精人’。三家寨方方面面的人,我都想认识一下。”
李海吐了一口烟雾,说:“我个人的看法是,‘四大精人’都年纪大了,最小的也五十七八岁了,他们不是三家寨的主流,再说他们只是为人处世过于精明而已,影响力不是太大,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他们才是主流。可‘四小精人’大都在外面发展,他们很少问家里事。只有一个李康才在家,他才二十三岁,还没结婚,人挺会来事,尤其是在调剂人事关系上很有一套。不过,他对你目前的工作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个人的意思还是‘三大军师’,他们倒不可轻视。他们都爱背后搞小动作,如果他们能齐心协力支持你的工作,今后就会减去你许多麻烦。”
方东晓笑着说:“李兄,明天就麻烦你把他们三人请到村室来,我好好地与他们聊聊。”
李海说:“这没有问题。你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八点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领他们三人准时过来。就这样吧。”他说着站了起来。
方东晓也跟着站了起来,说:“你不能这样就走,你还没教我两招呐。”
“你还真学?”他来到院子里,习惯地活动着胳膊腿,四肢发出咯咯叭叭的响声。
“肯定得学,这机会多难得。”
在明亮的月光下,李海果然教了他几招,然后他骑着自行车离去。
方东晓在院内又练了一会儿,去洗漱室冲洗后便倒在床上。由于睡了一下午,现在还没有困意。他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冯玉凤。尤其是她那双火辣的目光,让方东晓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觉得自己精力太旺盛,而且还有酒精发威,他好久才进入梦乡。在梦里他见到了乔小丽,并且他又控制不住地对她动手动脚……
天亮之后,他又去柳河大堤跑步,并且还练了一会李海教给他的擒拿动作。饭后,他买了两包烟,又烧了一壶开水,便坐在书记办公室里等着李海他们。
李海是个守信用的人。八点刚过,他带着三个人来到了书记的办公室。方东晓忙站起让烟,李海给他介绍着三位来人,方东晓一一与他们握手,并让他们坐下喝茶。
李安才,现年五十四岁,人称活诸葛。是三家寨“五大战役”的总策划。村里最大一次群斗是因为两个生产队的地边子,当时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他让三队里犁把手多犁四队里两垄地。三队的队长姓王,四队里队长姓张。两个队长为地界发生了争吵,然后是各队的社员也加杂其中,话赶话发起了肢体动作。这两个队里社员大都是张姓人和王姓人,两姓各不相让,大打出手,后来连妇女小孩也上阵了,结果是两败俱伤。李家人没有一个参与的。事后,张建山气得吐血,骂他们个个是猪脑子,上了别人的当。
还有一次,李家有个青年在外地领个媳妇,被王家人拐跑了。李家人不愿意,王家就托张家人当说客,并拿出钱赔偿。李安平借用这个理由,说王家和张家联合在一起当人贩子,被告到了县公安局。王家事主和张家说客一块被县公安机关带走,直到被王家拐跑的媳妇找回来,出来作证为止。张王二家是恨在心头,又无处说理。
王本海,现年四十八岁,人称二诸葛。是王家的著名谋士,在初实行生产责任时,他密谋让王家人多分好地,后来被人发现,又给他送号黑诸葛。在八十年末,他曾与李家联合,密谋策划,以给村里算账为突破口,想一举推翻张家政权。
张文计,四十七岁,人称小诸葛。是张家的小参谋。经常给张家出谋划策,可想出的招数总是低李家人一筹。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他出主意,想煞煞李家有头脸人物的威风,以计划生育为突破口,目标是个小学教师,说他已生了两胎,必须绝育。可这位教师不但没绝育,还因此引来镇计生站的工作人员,对三家寨育龄夫妇进行复查,结果张家弄虚做假的最多。后来,外人笑他是损了夫人又折兵。讥诮他为当代的周瑜,把李安平比为活诸葛。他对李安平虽有诸多不服,可事事又翻不到李安才的上面,他是有苦说不出。他自我安慰,不是自己的脑子不好使,是天不与自己作美,是本族人不给自己配合。
今天,李海请他们来村室,他们知道是新来的书记想与他们认识一下。他们得给李海面子,但他们也有各自的想法。李安平是坐山观虎斗;王本海见机行事;张文计观风使舵。
方东晓让过一周烟,笑道:“刚才李兄也介绍我的情况了,我就是来三家寨向大家取经的,咱们共同努力把三家寨的各项工作做好。我请你们来,就是想请你们给我出出点子,怎样把咱们三家寨的事办好。”
他们三人各自抽着烟,都低着头,谁也不想先发言。
李海笑着说:“我先声明,我是方书记的朋友,在工作上没有什么牵连,我只是给方书记帮忙才把你们请来,方书记想一心一意与你们聊聊,你总不能闭口不言。要不,李叔,你先带个头说几句。”他把目光移向李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