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回去集合的路上,陈冬月让大墩子先别大嘴巴,她说自己还得想想,下一步的计划。
“这还想啥啊,”大墩子嘀咕,“你就跟着姐夫一起去剿匪呗,然后带上我。”
“想的简单,”陈冬月横了大墩子一眼,“我留下了,那么多人怎么办?”
“一起留下呗,”大墩子说的很是理所当然,“去不去齐州对大伙儿来说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跟着你混啊。”
“......你甭管别人走不走,反正你得走,本来你也只是跟咱们搭伴而已,你不是还得去都城给你娘过生辰吗?”陈冬月此时停住了脚步。
因为马车车队,就在眼前了。
大墩子低着头跟在陈冬月后头,被她一个急刹,一下子就撞在了陈冬月背上,差点儿把人给撞翻。
“看不看路,看不看路!!”陈冬月‘邦邦’就给了大墩子两下。
“嘿嘿嘿,对不住对不住,”大墩子对陈冬月的攻击,压根就没感觉,跟挠痒痒似的,他依旧嬉皮笑脸,“我娘过生辰虽然重要,可也没有剿匪重要啊!”
“我就不明白了,”陈冬月叉腰,认真看着大墩子问:“你放着都城好好的公子哥不当,偏要剿什么匪,是为了啥啊?我还贪图个官职呢,你贪图啥呢?”
“为了让我爹瞧瞧,我也不是个废物啊。”大墩子鼓起了腮帮子,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但是这形象就看起来相当搞笑了。
一个一米九几的大个子,长相也是成熟的很,鬓角连着胡茬,胡茬接着胸毛的这种......可是那表情,就是个孩子的表情。
怎么说呢?
有一种张飞撒娇捶你小拳拳的既视感。
陈冬月当场就笑了出来。
气得大墩子腮帮子更鼓了,他还双手叉腰,“姐,你笑啥,你别笑!!”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冬月笑得更大声了。
“嫂子!!!”
不远处的一声呼唤,让陈冬月上扬的嘴角,立刻垮了下来。
她扭头一瞧,果然,是那个常武在冲她招手,“嫂子,咱们要出发了!”
陈冬月回了一声:“知道了。”
转头她又一手指戳在了大墩子气鼓鼓的脸上,“放气!!”
然后一溜烟跑了。
大墩子气得抓耳挠腮,可又不敢骂人,只能嘟嘟囔囔的跟着陈冬月往前跑。
.......
常武买了大概能有两石的米,据说价格还挺高,反正陈冬月上马的时候,还能听到宋不凡和宋常年他们几个对此地粮价的讨论声。
大伙儿集合之后,陈冬月和张诚各自点了下人数,确保没有人掉队之后,常武才带着马车队继续往城北赶路。
车队从南到北,加起来走了大概能有半个多时辰,横贯了整个聊城,才到了宋柯所说的落脚地。
那是一处已经被废弃了多年的卫所,四周有矮墙围着,门口只一扇灰扑扑的木门挡着。
常武停下马,冲着门口的一间小门房喊了一声:“王伯,开下门。”
没人应答。
“王伯?!你在吗?!”常武又喊了一声。
等了几息,依旧没人应答。
“王伯有点儿耳背,”常武不好意思的朝张诚笑了笑,“我去门房窗口瞧瞧。”
说完,常武便翻身下了马,三步两步就跑到了门房窗口,然后冲里头喊了一声:“王伯!!在吗?!开下门!!”
门房里头没有人。
别的地方也没有传来任何人的应答声。
马车上的人,都纷纷下了车,陈冬月也牵着马踱步到了门口。
她听常武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来开门,便直接伸手‘啪啪啪’拍了三下大门。
可那大门本就破烂,被陈冬月铆足了劲儿拍了三掌之后,门直接就裂开了。
大伙儿眼睁睁的看着,两扇门,裂成了四半,然后中间两半,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原地就剩下了左右各四分之一扇门,和一个也已经开裂的门框。
门外原本正在说话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门内,正拎着一篮子青菜准备回门卫室的王伯,也愣怔在了当路。
场面一度让人觉得非常尴尬。
陈冬月歪着脑袋,好像很疑惑一般,“这......我也没怎么使劲儿啊。”
“啊,”常武赶紧开口,缓解尴尬,“没事没事,这门本就不好了,宋把头之前就说要换呢,一忙就给忙忘了,嫂子没被吓着吧?”
“我倒是没什么,”陈冬月探头朝门内瞧了一眼,“就是你们那个老门房,好像有点儿被吓着了。”
众人随着陈冬月的视线瞧去,只见门内那老头儿,看着比大虎老祖还要老些,他手里原本拎着的菜篮子,此时也已经掉在了地上。
各种野菜,洒落一地。
“你,你们是何人?”王伯颤巍巍的问了一句。
常武从大门洞里走了进去,然后朝王伯介绍道:“王伯你莫要紧张,他们都是宋把头的亲戚,正好路过聊城,所以来借宿一晚!”
“什么?送宋把头上路?!”王伯大惊,“这么说宋把头剿匪......被杀了?!”
.............
门外的陈冬月,抬起头,无语问苍天。
宋柯他们请的这个门房,是存心给自己添堵的吧!!
又老又聋不算,看着腿脚也不太方便的样子,这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来,请这么一个人当门房的啊?
门口的宋好婆听到王伯这么说自家大儿子,自然不悦。
她嘀嘀咕咕的说这老头儿真是没点儿眼力见儿,嘴上还没个把门的,要不是看他太老,也许会碰瓷,老太太说自己就得去撕了老头的嘴去了。
门内的常武,扯着嗓子,好不容易跟王伯解释完了陈冬月他们的来历,王伯这才颤巍巍的捡起了地上的菜篮子,扭头说要去给大伙儿煮饭去。
今日宋把头家里来了客人,老头儿说一会儿多加两个菜。
常武也赶忙把剩下的门给打开了,迎了马队进入破旧的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