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定完了价格,尚老板便跟陈冬月说好,明日他自己亲自来送了银票再拿货。
这会儿身上衣服都被他自己扒完了,实在掏不出银钱来了。
刚赚了七百六十两的陈冬月也客气的很,她说会在张家别院小住两日,让尚老板不用太着急。
......
等商量完了买卖,尚老板便牵着自己那因为受惊,而一路走,一路尿的马匹走了。
陈冬月则和大墩子又往马厩去看了看宋得柱。
还好,宋得柱没有尿失禁。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屁多消化快的关系,得柱这会儿吃起草料来,也是胃口大开。
“姐,你说宋得柱知道自己少了个耳朵吗?”大墩子问陈冬月。
陈冬月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看他那么能吃,肯定还不知道呢,咱们别告诉他,免得他心情不好。
走,咱们换身干净衣服,也出门溜达溜达,我这还是第一次到府城来呢,你带我瞧瞧新鲜去。”
一说出门溜达,大墩子瞬间来了劲,哪里还有不应陈冬月要求的道理?
两人很快便洗了澡,换了干净的锦缎长衫,然后也不带下人,就这么溜溜达达的到街上逛去了。
南州府府城,名叫饶城。
顾名思义,原本应该是个挺富饶的地方。
可惜,去年夏天,南州府遇到了洪灾,冬天又遇到了严重的寒潮,就这么折腾了两下,饶城,就成了......乞丐之都了。
没办法啊,乡下的农人没地儿讨生活,只能往府城来。
不过因为饶城有府衙,城门口也有守卫拦截,所以虽然乞丐不少,但是秩序还是在的。
关键是,这地方的商业,可比仁义县要好太多了。
穷困之人,有穷困之人的世界。
而富庶之人,也有富庶之人的宇宙。
两者之间,有壁,却可以同时存在。
陈冬月跟在大墩子的身后,左看右瞧,只见到处都是林立的招牌和飘扬的幌子,心中生出了无限感慨来。
她,还是喜欢城市,喜欢城市的繁华和便捷。
青山村虽然像她的桃花源,可人......不可能永远只住在桃花源里。
“姐,怎么样?咱们饶城不错吧?你要不要搬到这儿来?
我爹虽然去都城做官了,但是刚才下人们说了,新知府是我爹以前的手下。
冬月姐你若想搬来饶城,我倒是还能去新知府那儿替你卖个人情。
不过我过些时日就要出发去都城.......诶?要不然你也跟我去都城吧?”
“停,”陈冬月赶紧打断了大墩子,“搬家这种事儿,也不是说能搬就能搬的。
更何况这府城,咱们哪儿哪儿都不认识,谁谁都不熟悉,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呢。
退一万步说,哪怕真要搬,我也得回去问问家里头的意思。”
陈冬月因为父母去的早,所以她跟新时代的小姐姐们不一样,一点儿都不喜欢独来独往。
她只希望到哪儿都有人热热闹闹的和她在一起。
所以这会儿如果真要从青山村搬走,她肯定得带着宋杨宋芸他们一起走。
而且,她如果真走了,青山绣坊和青山手作坊又要怎么安排?
小尤说因为有了青山手作,她还租了新的办公室,请了全职的客服,所以如果要搬,青山绣坊和手工坊那里,她肯定也要考虑到。
再说,这城里头买房租房,都是什么价钱,粮价几何,物价几许,她也完全没个概念,所以这事儿她还得再多多琢磨琢磨。
更别说什么搬去都城了。
这都城到底在南在北她都不知道,所以这会儿怎么可能拿得出什么主意来?
见陈冬月很是犹豫,大墩子也没有太过强求,他只道:“姐,你慢慢想,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还不走呢。”
“嗯,”陈冬月朝大墩子点了点头,“这事儿你让我再想想清楚,说好了逛街的,咱们就别谈别的了,走,陪姐买买买去!”
“行啊,”大墩子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冬月姐你想要啥你就说,我请客!”
随后,两人一路瞧一路逛,回府的时候,就拎了.....一包糯米蒸糕。
“哇去!!”陈冬月踏进张家别院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府城待不得啊大墩子,肉包子尼玛八十文一个,我差点儿没吓死!”
“可不就是!!”大墩子虽然有钱,但却也被府城如今的物价给吓了个跟斗,“白米居然一百文一斗!!这谁吃得起啊。”
“少爷放心,咱家吃得起。”大墩子常用的小厮书砚,开口宽慰大墩子。
“问你了吗?”大墩子横了下人一眼,“也不知道新知府咋干活的,怎么我爹走后,这物价就成这样了。”
“那个......”书砚小小声道:“去年年底,咱们饶城物价就如此了,那时候大人还在......”
........
“那什么......”见大墩子清澈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无言以对,陈冬月赶紧岔开话题,“我有些疲累了,想先休息休息,大墩子要不然你带我去客房?”
“哦,好。”大墩子点头。
可他才要带陈冬月去东苑客房,却听前门小厮来报:“大少爷!陆先生来了~~~”
“走走走走走走,姐赶紧走......”大墩子一听陆先生来了,就赶紧扯着陈冬月的袖子往内院疾走。
可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呵斥,“孽徒,你给我站住!!”
陈冬月脚步一顿,扭头想去瞧来的到底是谁,却听‘撕拉’一声......自己的一条袖子,已经被扯了下来。
而扯掉她一条袖子的大墩子,此时却已经拎着袖子,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