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月和大墩子,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张家别院的前厅。
此时圆润男子已经处理完了伤口,正等在前厅,准备跟大墩子道别呢。
他见大墩子来了,便笑呵呵得朝他鞠躬行礼,“这回多谢张公子搭救,尚某才得以逃出升天。”
“啥升天不升天的,怪不吉利的,”大墩子嘟囔了一声,随后指了指身边的陈冬月,“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姐吧。”
“.......张小姐.......真是.......器宇轩昂,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尚某佩服!”
硬夸这种事儿,行商多年的尚志安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力气大得能甩得起拴马石的人,居然是个女的!!
女的也就算了,这人居然还是个官家小姐?
张知府此人,尚志他是知道的啊!
此人据说是二十岁中了状元,二十六岁就做了南州知府。
关键是,张慎之张大人现在也才三十出头,据说已经调任吏部去做了侍郎,前途简直一片光明。
民间都说,此人可以算是大荣几大才子之一了。
而且张家祖居都城,家中如今据说也是满门官宦,很是显赫。
不过也许是读书人的原因,这个张大人对打打杀杀的武官多少带着几分不屑。
这事儿也不算是传闻,因为尚志安自己在某次府城达官显贵的聚会中,亲耳听到张知府说过,自己跟尚武之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为啥.......他家的小姐公子,居然会是这般模样?
不解。
尚志安很是不解。
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尚志安一届商户,居然认识了张家的公子和小姐,这还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料陈冬月却说:“我并不姓张。”
那尚志安楞了下,随后眼珠子打了几个圈,点头称:“哦哦哦,明白明白。那个......尚某在城东和城南,开了两家银楼,小姐要是喜欢金银首饰,到时候你去银楼找尚某,尚某一定给小姐挑些好的来。”
陈冬月并不确定尚志安到底明白了啥!
但是一听到银楼,她就来劲了,“既然尚老板开的是银楼,那我倒是正好有些东西,想要给尚老板瞧瞧。”
尚老板又是一愣,心想着张夫人不是很有钱的吗?怎么张家还沦落到要变卖金银的地步了?
哦......懂了。
外室!这个姑娘,肯定是张大人的外室所生。
所以也没跟着张大人姓,手里头估摸着也就些金银首饰。
毕竟,他从府城贵妇圈里得知,张家其实以前也不过是一介寒门,后来张大人娶了张夫人,张家才在这十几年里突然发迹的。
这跟他刚才推测的这个姑娘的身份,没有半分出入。
尚老板觉得自己的推断,毫无破绽。
此女,定是张大人在外造的孽。
张公子不学无术,在府城也算是人尽皆知,他这回从家里头跑出去,也闹得满城都在找他。
原来......他是跑到他爹外室的家中去了。
怪不得,张家找半天没找到这位宝贝疙瘩,毕竟下人哪怕知道这货藏哪儿了,也不敢往夫人跟前报吧?
也就短短的几息之间,尚老板已经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出豪门恩怨录。
直到大墩子在他面前甩了几下手,他才回过神来,“怎么?张公子有何吩咐?”
“我说,要不咱们边吃边聊?!”大墩子奔了一路,早就饿了,眼看这两人要谈起生意来,他自然是要阻止下的。
耽误啥,都不能耽误他干饭啊!
也行。
陈冬月和尚老板点了点头,三人便移步去了餐厅用饭。
因为张家别院里,如今没了主事人,所以吃得也相对没那么讲究。
端上来的五菜一汤,都是厨娘从下人饭菜里头抠出的。
什么拌三脆,蒸三鲜,红烧鲤鱼小炒鸡,这些菜色一般都是张家管事和大丫头们吃的。
但是陈冬月这会儿吃着却觉得很不错,她就非常疑惑,为啥大墩子还会对乡下的吃食,那么着迷。
明明他们家厨娘做的饭菜,很可口啊。
虽然比李大厨,不是,李秀才差了那么一点点,可......味道还是不错的。
想不通。
不过没关系,这个事情跟陈冬月无关,她现在只想赶紧吃完饭,然后把买卖给谈妥了。
于是三个人风卷残云,很快便把一桌子饭菜给扫了个精光。
尚老板也算是开了眼了,这官家的小姐少爷,吃饭居然也这么干脆利落,还会自己拆鱼骨呢!
比他们家那几个孽障可接地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