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月悄悄尾随着劫匪,准备进村。
一路上,她还捎带手数了下人数。
结果不数不知道,一数还吓一跳,劫匪居然有九人。
该说不说,这些人看着确实要比之前那三个专业很多,有组织,有计划,手里拿的大刀也都是开了韧的。
让她一个人单挑这九个人,还真有点悬。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逐个击破。
见九人排成了一列,偷偷摸摸的组团往二十里铺的小道上去了,陈冬月也赶紧跟上。
借着夜色,她就潜伏在劫匪小队的最后面。
这九人训练有素,前头是老大带头,每人差不多间隔有两三米左右,最后还有一个押后的,时不时的会转头向后瞧看。
陈冬月躲在暗处,找到了那押后之人的探瞧规律,趁着那人正好转过头去的时候,直接从那人身后捂住了他的嘴,随后把他往草丛里一拖,然后一刀直接割在了他的脖颈处。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所需不过半分钟。
押后之人被割了脖子,最后发出了一声‘嗤嗤’声,便没了动静。
走在倒数第二的那人,听到了动静,赶紧回头瞧。
他见陈冬月蹲在离自己十米左右的地方,便问了一声:“二哥?怎么了?什么动静?”
陈冬月压着嗓子回了一句:“野狗,怕叫,被我杀了。”
因为间隔有些远,夜色又黑,再加上跑去打劫,倒数第二人心中自然有些慌张。
所以他也没太多心思放在辨认押后那人的模样上,只道了一句:“那二哥你赶紧跟上。”
“来了!”陈冬月应了一句,便躬身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刚才陈冬月已经观察过了,她杀的那个‘二哥’,虽然不算瘦,但是身高可能比她矮了一小截,所以陈冬月往前走的时候,就有意的弓着背。
倒数第二人,在前进过程中,也回头瞧过,但是因为天色比较黑,陈冬月又刻意掩饰了身形,所以那人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毕竟,谁能想得到,居然会有人想出假扮成劫匪杀劫匪的戏码呢?
眼瞧着马上快到二十里铺的主路了,陈冬月赶紧如法炮制,以极快的速度,噶掉了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三人。
可惜,在她要杀倒数第四人的时候,劫匪们就到地方了.......
带路的老大在前头低呵了一声:“停!前头就是二十里铺的驻乡差役住的地方,咱们先把他们俩.......不对啊,怎么少了人了?!”
此时劫匪的队伍,加上陈冬月,就还剩了七个人。
这老大倒是挺警觉的,他压低嗓子喊了一声,“少了谁?!老二人呢?老二!!”
“啊呀,二哥不见了!!”站在队伍里的陈冬月压着声音说了一句。
“二哥不见了?!”其余五人瞬间慌了。
好在那老大还算镇定,“还有谁不见了?自己前后的人都瞧瞧!”
啊呀,好烦呀,这就要露馅儿了!
陈冬月自知应该是躲不过了,就捏紧了小刀,凑到了略显慌乱的几人中间,然后.......随手扯住了不知道哪个的头发,小刀往那人脖子上一递......又噶一个。
劫匪们都懵了。
队伍里到底啥时候进的奸细?!
趁着这群人还乱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陈冬月抬腿就是一个飞踢,连续踹飞了两人之后,她就.......
跑了。
她撒腿跑飞快。
九个劫匪,她干掉了四个,踹飞了两个,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剩下的,交给差役,和二十里铺的人应该可以应付得过来。
要真应付不过来,让人给跑了,那这些劫匪应该也是元气大伤,想要再往别的地方祸害,估摸着也是够悬的了。
反正该做的已经做了,陈冬月这会儿可不想把自己置于险境,该跑就跑,是她的人生准则之一。
不过她在路过差役所住的村公所的时候,还非常贴心的一脚踹飞了村公所的大门,然后冲里头嗷唠了两嗓子,“有劫匪,赶紧起来!!劫匪杀人啦!!”
喊完之后,她也不做任何停留,拔腿继续往村子里狂奔。
边跑她还边大喊大叫:“有劫匪,快起来,有劫匪,快起来,劫匪放火烧家了!!赶紧起来啊!!!”
不这么喊,她怕村里人都闭门不敢出来。
此时健全的劫匪还剩三人,如果村民都闭门不出的话,光靠俩衙役,估摸着是很难制服三个劫匪的。
所以她得喊劫匪放火,毕竟村子里的很多人家,家家户户都是紧挨着的,如果邻居家着火,那肯定会连累隔壁。
着火就必须有人起来灭火,想要闭门不出,除非想被烧死,不然肯定会有人跑出来救火的。
二十里铺是个大村落,全村能有一百来户人家,所以这会儿只要每家每户出一个人,那剩下的四个劫匪肯定就能被制服。
四个劫匪的意思就是,三个整个的,两个半残的......
加起来正好四个。
陈冬月边喊边跑,不消一刻,就从二十里铺的村尾跑了出去。
村里头现在已经完全乱了套,很多人吵吵嚷嚷的拿着木桶木棍大镰刀,往村公所的方向跑去.....
深藏功与名的陈冬月则沿着村间小道,一路跑回了青山村......
等她到青山绣坊的时候,宋得柱他们也刚到绣坊不多久。
算是前后脚吧。
李秀才都还没来得及跟宋扬他们介绍姚大夫。
他见陈冬月回来了,便赶紧拉了陈冬月到一旁,问了句,“咋的啊东家,咱是又遇上一伙劫匪了?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啥事儿?那些人到了二十里铺就被那里的驻村衙役发现了,然后他们就嘁哩喀喳一顿打,我看着二十里铺人手多的是,便赶紧回来了。”
什么半路干掉半个劫匪团队之类的事儿,陈冬月是只字不提。
那群劫匪一看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谁知道他们这回是倾巢而出的,还是只是一个小分队?
所以陈冬月一点儿都不想跟这件事儿扯上什么关系,以免引火烧身。
李秀才点点头,才想说什么,就见宋好婆凑了过来,“冬月啊,你咋是跑回来的啊?”
“哦,突然腿痒,想动一动,就下车跑了一小段。”陈冬月说起谎话,那是张嘴就来。
宋好婆却也不疑有他,毕竟自家儿媳自己知道,本来就不算什么正常人。
再说了,三更半夜跑个步什么的......真的不正常吗?
应该还挺正常的吧?
不过这不重要。
宋好婆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点。
随后她指着已经非常自觉的跑进绣房取暖的姚大夫问:“那老汉就是你们请回来的大夫吗?我怎么看着他自己好像都快不行了啊?”
就那老头儿颤颤巍巍的模样,以及那被寒冷的空气冻得苍白的唇,和话都说不利索的嘴......
“他不会死咱们家吧?”宋好婆又问了一句。
“人是秀才找的,反正万一死咱们家,也是秀才去给人家家里人交代。”陈冬月嘀咕了一声,抬腿就进了绣房。
“李秀才啊,这就是你不对了,找大夫咱们好歹也得找个看着康健点儿的。
你说这大夫万一有个啥事儿,叫咱们怎么跟他家里交代........”宋好婆对李秀才有点儿意见了。
李秀才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婶子,你放心,姚大夫家里头人都死绝了,万一他没了,咱们给他埋后山上就行了。”
“.......你这孩子说的啥话啊!”宋好婆心里头更觉得李秀才这人不咋样了,“什么叫死绝了,你这说话太难听了......”
这两人就站在屋檐下,瑟缩着脖子,嘀嘀咕咕的争论起了对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