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洁虽然确定了,石磊的话,不是撒谎,但还是始料未及,怎么也想不到,石磊要到劳改犯,服役改造过的地方工作。这不跟,一位风流倜傥,学富五车的富家公子,去做一个捡破烂的乞丐一样,风马牛不相及吗,叫她难以置信。
柳叶倒不是瞧不起,那里的工作,她是觉得以石磊这样的才华,太委屈了他了。让一个大学教授,去农村的学前班,打扫厕所,这不超出了人类的认知吗?这又不是大大动荡时期。石磊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多大的秘密,他更看不透了。他不是失落,而是更被他吸引着,更想走近他的内心,更如醉如痴的爱他了。
欧阳洁满面春风,荡漾如花地说:“好一个,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嘻嘻嘻……”
柳叶高兴、幸福地花枝乱颤,失态地站起来,手足舞蹈着,说“太好了,我就怕你离我太远,照顾不上你。这回好了,我可以照顾你了。我才不管你是,帝王将相的簪缨之家公子,还是一介布衣的贫穷、落魄后生,我就是爱你这个人。我还就怕配不上你呢。”
柳叶说着话,冷不丁就抱着石磊,把自己温润如玉的香唇,含住石磊的嘴,使劲亲了一口,送上来少女的第一次初吻。
石磊瞪着惊恐的眼睛,挣脱出她的香唇,一扭头,自己的嘴唇正好放进了,惊讶的张开秀唇的欧阳洁的嘴里。
天真、淘气的柳叶,一把把他俩的头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欧阳洁趁机把自己柔软如缎,光滑如玉的舌头也伸进石磊的嘴里。干脆让自己心爱的人痛痛快快的亲个够,也把成熟女人的第一次初吻,奉献了出去。
“嘎吱”一声,客车戛然而止。
“二叉河车站到了。”“车里有人大喊着。
娇羞如花、浓艳如晨曦的欧阳洁和柳叶,赶紧起身向车外跑去,身后传出她俩娇喘的声音:“我们下车了,还会见面的……”
下了车,柳曳就火急火燎地把欧阳洁拽到了一边,肆无忌惮地问:“欧阳姐,让你赚大便宜了。”
欧阳洁一脸懵懂地问:“赚什么大便宜?”
“嘻嘻……”柳叶调皮地笑笑,说:“你把舌头伸进石磊哥的嘴里了……”
欧阳洁像偷吃了糖,被父母发现一样,脸上顿时,娇羞欲滴,怔怔地,义正言词地,说:“我没有!”
“嘻嘻嘻……哈哈哈……”柳叶已是笑得前仰后合,手舞足蹈着。
欧阳洁还是懵懂地问:“你又怎么了?”
柳叶强止住笑,说:“姐,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是不是跟方瑞说得一样,发了情的女人,不对,太难听了,是动了情的女人,就跟傻子一样了。”
欧阳洁恢复了常态,郑重其事地说:“别听他瞎说,这是爱!台湾大诗人,余光中说过,爱情是变态的……”
柳叶听了欧阳洁的话,一下就难过起来,郁郁寡欢地说:“看来石磊哥,没有爱上我俩,他只爱万月一个,万月离开时,我看到他哭了。”
欧阳洁信心满满地说:“你说得不对,你亲他时,他没有反对;我亲他时,他的舌头还卷住了我的舌头。他没有变态,以他的修为,能这样真情流露吗?”
柳叶顿时幸福地蹦了起来,说:“我也要让他卷我的舌头。不管是做石磊的小三还是小四;就是小五、小六,我也愿意给他做。”边说着边娇羞地向一边跑去,又回身说:“再见,正房,大姐。”
欧阳洁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嘴里自言自语,重复着柳叶的话:“正房,大姐。”,顿时幸福地风摇杨柳地弯下了腰,她心里思忖着:“正房、二房,还得石磊说了算。就是让我做三房、四房,我也心甘情愿。爱了,就变态了,就傻了,就贱了,就不顾一切了。这就是爱情的真谛所在。正房可能是万月了。我的把正房给石磊找回来,没有正房,哪有二房,三房?”
“欧阳姐,什么事把您乐成这样?”
一个二十岁左右,清秀、干练的女人,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过来,边跑边说。
欧阳洁抑制住幸福醉了的笑声,和心甘情愿的幻想,说:“天大的喜事,就是不告诉你!我的车怎么样了?”
女人手里摇晃着车钥匙,依然胸部起伏,娇喘着说:“车刚修好,我就过了来。没有耽误您的事吧?”她说着话的同时,抬手一指远处,停放着的一辆白色桑塔纳。
“没有。客车也是刚刚到站。”欧阳洁依然笑吟吟地说,“杨倩,你先到车里等我。我一会过去。”
“好!”
杨倩爽朗地答应着,向车里走去。
欧阳洁悄悄来到,客车旁边的不起眼处,正好能从车窗外,看见石磊。
客车旁,另一边的不起眼处,柳叶也在偷偷地看着石磊。
此时客车里以打开了厢灯,二叉河下车的乘客都下车了,车里还剩下寥寥数人。她们俩人透过车窗,从不同的角度,像深夜赏月一样,清晰地看到,石磊眼巴巴地看着关上的车门,立即打开车窗,伸出头来,依依不舍地搜寻着。
车外的欧阳洁和柳叶,都知道石磊是在寻找她俩的倩影。
客车开动了,石磊无奈、失落、惆怅地缩回头,双手捂住脸,在使劲地擦着湿润的眼睛——他哭了。
他内心像被什么东西咬噬着,撕裂者,一阵一阵,揪紧得疼。他双唇嗫嚅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车外一旁的欧阳洁和柳叶,看着佝偻着身子,突然颓废的一塌糊涂的石磊,在擦着流泪的眼睛,心疼着,心碎了。
同时,她俩又幸福得心化了,心醉了,俏脸早已是云遮旖旎,香雨淋漓,哭得梨花带雨、花枝摇曳。心里同时呐喊着:“石磊,石磊,我的爱人,我们黄河镇见!马上!马上……!”
欧阳洁擦干眼泪,立刻又高兴地像孩子一样,连蹦带跳地来到自己的车里,还没坐稳,就吩咐司机杨倩,说:“不回家,先去单位办公室。有点事你得帮我去做。”
车的后视镜里,杨倩司机职业性的,不问,只是频频点着头,听着欧阳洁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