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也没有搭话，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坐下来，从茶盘里，拿出一个茶杯放好，端起白瓷釉的茶壶，先给女子茶杯里倒水。
女子一把，把茶杯盖住，说：“谢谢！我不喝了。”
李子木把自己的茶杯倒了一半，装作漫不经心地小呷一口，说：“我怎么称呼你呢？”
女子语气比刚才温和了些，说：“没有那个必要。”
李子木看着她，说：“有，我们还有交易要做。总得有个称呼吧。”
女子也抬眼，正面看着他，说：“就叫我南宫燕吧。”
“呵呵……”李子木笑笑，自我卖弄地说：“南宫燕，南方出入宫廷，身轻如燕。那么，另一位应该是叫北城虎了，北方守城，勇猛如虎。”
南宫燕不置可否，还是不搭话，从身旁藤椅上的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按在手下。
李子木把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从手提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也摁在手下，说：“我先验验货。”
南宫燕把手底下的相片，向桌子中央推去。
李子木急不可耐地拿起桌子上的相片，看了起来。是夏衍和时秋毓在“帝豪酒店”床上的裸照，及一桌奢侈的饕餮大餐相片。
李子木看着床上，时秋毓的裸照，她那隐私的地方都做了处理，遮挡起来了，就说：“怎么还做了处理？”
南宫燕又冷冷，不屑一顾地反问：“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你还想看些什么？”
“呵呵，”李子木尴尬地笑笑，说：“这个就你一个人看过？”
南宫燕眼里闪出一丝冷光，有了杀气。
李子木赶紧，说：“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太重要了。啊，我指那个女的。”
南宫燕冷冷，说：“这我亲自洗出来，做得处理。北城虎也没有看过。我郑重地警告你，就现在来看，只准你跟当事人看，别的任何人一律不准。勿谓言之不预。如果违言，不只是你的性命，就是我的，我们全家人的性命也可能不保，我绝不是危言耸听。我现在还在核实。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做了处理了吧？还有底片我已销毁。这个我比你谨慎。”
李子木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一颤抖，相片掉到了地上。
他赶紧捡起来，像见到妖怪一样，把裸照反扣在了桌子上，佶屈聱牙地，说：“我知道了。绝不违言。”
把桌子上鼓鼓囊囊的信封推给南宫燕。
南宫燕拿起信封，看都没看，就放在了挎包里。
李子木说：“你不数一下？”
南宫燕有点讥讽地，说：“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这上面耍滑头！”
“呵呵……”李子木自讨没趣地尴尬笑笑，从上衣的西服内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南宫燕。
南宫燕没有接。
李子木狐疑地问“怎么，不做？”
南宫燕讳莫如深地，说：“跟你做不着，这是规矩。”
“哈哈。”李子木笑笑，说：“放心，我还知道我的分量，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掮客。是你的雇主安排的。这个，你先拿着，等你和他联系后，如果得到的是否定，你再还我就是。”
“我会甄别的。在没有甄别之前，我不会行动。”
南宫燕说着接过信封，拿出一张照片，盯着看了一会，说：“又是一个美女。都说我们江南出美女，看来你们天安也是美女如云。”
说着话，南宫燕翻过相片看着，上面写着，慕仪和慕仪的工作单位、地址，和她住所的地址。冷冷地问：“分量和上次一样吗？”
李子木把裸照装在一个信封里，放回手包里，说：“这会，不要做任何处理。我要干净的。”
南宫燕没有回答他的话，说：“这次的条件和上次一样。”
李子木怔怔地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略一沉思，商量的语气，怯怯地说：“我就可以做主，但能不能说说理由？”
南宫燕干脆利索地说：“不是这次加价，而是上次。上次的货太重了，我是在行动中发现的。你可以告诉你的上方，他心中自然明白。”
李子木点着头，说：“就依你。”他站了起来，伸出手说：“预祝您马……”
南宫燕没有和李子木握手，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说：“再见！”她下了逐客令。
李子木悻悻出门。
南宫燕按启了，门侧面的对讲铃。不一多会，一个干净的男服务生走了进来，看着南宫燕，微笑着，毕恭毕敬地说：“女士，您好，您有什么吩咐？”
南宫燕依然冷若冰霜地说：“再换一壶茶。”
服务生礼貌的回答着：“好的，请您稍等。”说着拿起茶壶就走。
“慢着！”南宫燕叫住了他，“把桌子上的所有餐具，和你手里的茶壶都换掉。把桌子也重新擦干净。”她又指着李子木做过的藤椅说：“把这把椅子一块拿走。”
服务生依然，微笑、礼貌地回答着：“好的。您稍等。”
一会功夫，男服务生就按照南宫燕的吩咐，做好了一切。当服务生在工作时，南宫燕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通风。
服务生礼貌地说：“需要给女士您斟上茶吗？”
南宫燕没有搭话，手势制止了。
男服务生鞠躬倒退，说：“请您慢用。”
南宫燕悠闲、惬意地倒着刚换上来的茶，漫不经心地说：“请稍等。”
服务生站住，转身，微笑着等待南宫燕吩咐。
南宫燕从藤椅的挎包里拿出200元钱，递给服务生，说：“拿着你的服务费。”
男服务生宠辱不惊地看着南宫燕，执拗、严厉的眼神，上前双手接过钱，再次毕恭毕敬地鞠躬，屈身，嘴里说着：“谢谢您。”倒退着出门。
南宫燕小呷了一口茶，自言自语着：“都说世界上、金钱是最脏的东西。他可比金钱脏多的多……！”
南宫燕突然把手中，还剩半杯的茶碗，抬手一抛，白光一闪，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向身后的窗户外飞出。
“好功夫！”窗外的北城虎，闪电般抬手，稳稳接住，茶碗里的茶水，半滴未溅出。
北城虎端着茶杯走了进来，刚把茶杯放到唇边，准备喝茶。
第4章2 英雄救美
“你给我放下。不准喝我喝过的茶。”
“嘻嘻……”
北城虎笑笑，赶紧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嬉皮笑脸地说：“我哪敢喝，我就想闻闻，江南碧螺春的新旧。还不错，是刚摘下的雨前茶。”
他已是习惯了，南宫燕根本就不会搭理他，油腔滑调的话，就又摇头晃脑地卖弄着：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牛羊逐水草而居，商人逐利益而走。金钱虽最脏，可我们谁能离开它？它能送命，亦能活命。”
南宫燕真就没搭理他的话，说：
“坐下，严肃些。”
北城虎立刻顺从地正襟危坐，坐在了南宫燕对面，一脸严肃地看着南宫燕，等着她的吩咐。
南宫燕从茶盘里拿出一只杯子，给他倒水。
北城虎受宠若惊地赶紧起身，去接茶壶，说：“哪敢劳驾贵公主，我自己来。”
“坐下。”
南宫燕依然倒着水说，“有一个新情况，得去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北城虎坐下又站了起来，说：“这里就有电话。”
南宫燕手势示意他坐下，说：“这里的电话不可用。不能再低估了夏衍的能力。”
北城虎再次坐下，嘿呦的脸上，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说：“是啊，我们已是低估了他的能力。我们俩个人才跟他切磋了个平手。他应该是道家拳法，柔中带钢，快如闪电。有点李小龙的截拳道的套路，总是提前预判到我出拳的招式，如其说他是进攻，不如说他是在等待。等待我的招式进去他的反制招式。真是不可思议。”
“我也身同感受，总感觉自己的一招一式，都被他截断了，发挥不出来。时刻是被动一方。”南宫燕也郑重其事地说。
“走，找地方，打电话去。”南宫燕看着北城虎说。
两个人起身，南宫燕在前，北城虎断后，一前一后，相隔几分钟离开。
此刻，东方的太阳，已爬上了一杆子多高，天高云淡，碧空如洗，蓝盈盈的，心旷心怡。刚出浴，葳蕤茂盛的葱茏树木，还滴着琉璃的水珠，没有感觉到初秋的凉意，绿意盎然，像涂抹了一层彩釉，闪着绿莹莹的光。
天空一碧如洗，空气湿润，凉爽怡人。市中心繁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
远处，在人群稀疏，不起眼的路旁，一棵高大、葳蕤的法国梧桐树下，南宫燕在打着公用电话。
她一身紧身黑衣打扮，凸显出婀娜，妖娆的身姿，小鸟依人，楚楚动人。
她换成了一头乌黑披肩长发，瀑布一样飘至腰际，云卷云舒，流风回雪，反射着莹莹的光。她左眉心的那颗，绿豆大小的黑痣也不见了，跟先时，亭阁里的她，判若两人，蜕变成了一幅，优雅，娴熟的淑女形象，赏心悦目，温柔可人。
不远处，站在建筑物高处的北城虎，猎鹰一样深邃的目光，警惕地俯瞰着南宫燕周围人群。
南宫燕拨了一个省府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没有人接。
南宫燕略一思忖了片刻，又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央视播音员一样，标准普通话，清丽的声音：“您好，您找哪位？”
南宫燕温婉的声音答道：“麻烦您找一下，郝秘书。”
“好的，请您稍等。”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声音：“您好，郝秘书刚回办公室，请您打他办公室电话。我还有帮女士，您的吗？”
南宫燕“嘻。”莞尔一笑，说：“谢您，不用了。”
南宫燕等那边挂了电话，又拨了先前的电话号码。
她打完电话，转身娇喘了口气，香气如兰。就在这时，她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地，向身前的水坑碾压过来，她本能地刚想纵身、躲闪，躲到电话亭后，可眼是余光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一边的商店门口出来，是夏衍的身影。
她不敢再躲闪，怕露出功夫，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汽车就要喷溅自己一身脏水。就在汽车碾压在水坑的电石火光之间，一道白光一闪，像一座山一样，护在了南宫燕身前。
站在高处的北城虎，发现夏衍扑向南宫燕，大叫一声“不好，”拔腿就向这边飞奔。
汽车飞奔碾压水坑而过，夏衍结结实实被溅了一身。时秋毓刚给他买得簇新衣服，头发，脸上，全部溅满脏水，还顺着脸颊向下流着；而他身后的南宫燕身上，滴水未沾。
夏衍依然双臂下垂，做着人墙状，转身问南宫燕：“你还好吧？”
南宫燕看到他的狼狈样，“噗嗤，”一声笑了，赶紧掏出方巾，递给夏衍，说：“快擦擦脸上，别进眼睛里，杀着眼睛了。”
夏衍没有接她的方巾，说：“不用了，给你弄脏了。”
南宫燕装作愠怒，娇嗔着，说：“一身上万元的行头，呵护住了、将要被蹂躏了的鲜花，难道还经不起，半纸方巾的谢意？”
她怔怔地看着夏衍，脸突然发烫，红晕浸染，娇羞如花，浓艳欲滴。她想到了昨晚“帝豪酒店”的床上，夏衍赤裸，强壮、健硕的身体，和她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夏衍，他那傲然挺立的世间尤物。
她赶紧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夏衍。
“您言重了，”说着话，夏衍接过南宫燕递过来的，雪白柔软方巾，擦了一把脸。雪白柔软的方巾上，立即浸满了腥臭的污渍。
夏衍看着弄脏的方巾，说：“看来雨后，也是该带把雨伞的。”
南宫燕瞬间恢复了常态，莞尔一笑，说：“记住您的建议了，运气不是每次都能遇上您的。赶紧回去换下衣服吧，小心着凉。”
远处飞奔而来的北城虎，看到这一幕，戛然止住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心里思忖着：“我的奶奶呀，原来是英雄救美！我怎么就没有赶上，这样的好机会？看他的行为，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风流成性，好淫成癖，贪污腐败的家伙呀？也许都是假象，人那能刚看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