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一节瓷白的指骨落在表盘边，将闹钟关掉。
“时间到了。”
雀钱点点头，一把将三脚架上的手机卸下来。
“怎么样？”
促良在一旁摇着扇子，白发丝丝缕缕散在沙发上。
“……不怎么样。”少年捏着手机扫视，“人气微薄。”
直播界面被官方装扮得花里胡哨，左下角的弹幕停滞不前，都是清一色的进入和退出。
不过这个结果他们并不意外，毕竟别人在卖力直播的时候他们在斗地主。
“现在怎么办？”
雀钱诚心发问，同时看向沙发上躺成一滩的姜辰。
对方的意思他差不多明白，就是卡个BUG——规则是绩效最后一名实行淘汰，那他们两个人并列最后应该是寄不了的……至于为什么还要开直播，就得问那块儿光荣就义的墙皮了。
当时经理把牙磨的嘎吱嘎吱响，要求姜某雀某二人每天必须要比别的准神多加班俩小时。
雀钱当即表示不乐意，问出最经典的那一句凭什么。
姜辰想拦人的手在半空停了停，最终决定放下，好提前让祖国的花朵们体验社会险恶。
经理这时候能把腰杆挺直了，就问少年稀不稀罕绩效那千把块钱。
雀钱:凭什么？
经理:你要不要吧。
雀钱:不是到底凭什么，哪里有这种规定？
经理: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雀钱:我要投诉。
经理:我就问你要不要？！
雀钱:……
雀钱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的骨感。
而姜辰作为谜一样的早八战神，没有对花骨朵直接进行安慰，选择轻车熟路地介绍摸鱼大法。
——一直到现在。
青年关掉闹钟后便重新窝进沙发里开始小憩，一副关机勿扰状态。
雀钱只好看向促良。
“不需要干别的事情了。”
察觉到少年的不解，促良好脾气地解释起来:
“经理的直播要求你们完成了对吧。”
对啊，一进屋子就开始摆摊直播了。
“两个人垫底不犯规对吧？”
没错。
“往远一点说，NO.1这会也不在对吧？”
昂，我亲眼看着他下楼的。
“那还剩什么问题吗？”
“……”
好像，确实没有了。
雀钱仰头朝天45°沉思，越想表情越迷茫，最后犹豫着点头……
又摇头。
“你为什么又上来了？”
雀钱忆起他在走廊漫步时突然开门的电梯，眸色有些沉。
还怪吓人的嘞。
促良摩挲着茶杯:“我啊……”
他忽然弯起眼睛，“因为我的任务是这个啊。”
“……”
寒意窜上来，雀钱看姜辰的眼神都变了。
姜辰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转向促良:“你抽到的身份是老板吧？”
促良嗯了一声:“专门剥削你们的。”
等等……老板？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雀钱开始了推演。
已知这里总共有三个人，分别是据说从90层以下来的姜辰，本来就在90层的雀钱，以及刚开局就在90层以上的促良。
那么就可以90层为标准，粗略地将他们化成三个阵营——
90以上的“老板”，
90层替老板办事的打工仔，
以及……
“在这座以神为中心的城市，他们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出路……”
前台枯槁的声音回响在耳畔，雀钱喃喃出声:
——“是混的比我们还惨的。”
“……”
姜辰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你是想让我夸你聪明？”
坏了，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雀钱讪笑:“没有没有，我哪有你聪明。”
姜辰:“你有，你特别聪明。”
雀钱:“……”
……
【叮咚——】
【玩家已进入主城。】
【作为这里最富有的人，你应该被所有人仰望。】
【最终任务:掌握城中90%以上的财富。（当前进度75%）】
播报声结束了数秒之后，有人迈开步子。
脚下是焦黄落叶发出的簌簌轻响。
“咔嚓”
“唰唰唰”
“咔嚓”
“唰唰唰”
“咔嚓……”
“唰……”
“你准备跟到什么时候？”
走出去百米有余，男人在街角处停下步子。
身后的唰唰声也跟着停顿。
“他给你的任务是跟踪我？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蒋青单手系着黑色风衣上的袖扣，没回头。
殷极从层层叠叠堆放着的木板后挪出来:“那，那你还挺了解他的哈……”
【嗯？我错过了什么？】
【家人们谁懂啊，总共4个榜前十，没有一个不开黑屏的。】
【NO.1和NO.7什么时候碰面的？】
【殷小傻搁这儿偷偷摸摸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蒋先生好帅！】
总算能看得见画面，弹幕疯狂地滚动着
和画面里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殷极那一句插科打诨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蒋青还是之前眸深似水的冷冽样子。
“呃，我其实只想问个问题。”
半响，殷极弱弱举手。
蒋青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放。
“一般人怎么找工作？”
【?】
【啊？？？】
【发生了什么，让我们殷小傻本就不高的智商跌至负数？】
【他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
【这个一般人是怎么理解？】
“什么？”
不止弹幕愣了，蒋青也愣了。
“就，我最后得活着不是吗？就得赚钱找工作啊。”
这倒是好理解，但……
“你未成年？”
思来想去，蒋青只能问出这么一句。
“……”
“不是，我研究生毕业五年。”
——那你不找工作的？
蒋青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
“我毕业之后直接进我爸公司工作了。”
好，怀疑打消了。
【大少里面请！】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哥我是你粉丝，能转账吗？】
【怪不得我当不了有钱人，原来是因为我找了工作。】
【楼上你自己看看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可不具备助人为乐的精神。”
蒋青面不改色。
“没事，我们按交易的方式来。”殷极答应得很快。“你开个价吧？”
商人的思路，利益至上，交易为本。
思虑片刻，蒋青眼中带上些许兴味:
“你了解姜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