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电梯门完全打开后，众人反倒默默松了一口气。
里面只是一个青年，眉清目秀的，似乎没什么破坏力。
而面对着这么一大厅的人，青年也有点疑惑，他提步走出电梯，看见众人集体往后撤了一大步。
他又往前挪了一步。
众人再次往后撤了一步。
姜辰:“……”
他干脆大步流星地朝前台走去，于是不出五分钟，以前台为中心三米为半径空出一个大圈。
哦，殷某除外。
这位人才摊着手，一本正经地问前台小姐要头。
前台小姐根本顾不上殷某，慌了半天只喊出一句毫无气势的“站住”。
出人意料的，青年真停下了步子。
他眨着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纯良无害:
“你们……为什么躲我啊?”
前台小姐见他好像是能讲道理的，就问了:“你、你是干什么的？”
“我记不清了……只知道我得来一趟这里。”
他迷茫地按着太阳穴，嗓音清淡柔和，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虽然没一句是真的。
前台小姐狐疑地看着他:“电梯上楼需要房卡，你怎么上来的？”
“哦，你说这个啊？”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我在楼底下捡的。”
前台:“……”
前台:“你把我当傻子？”
“可它真的是我捡到的……”
青年咬着唇，长睫下敛，十分委屈。
“嘶……”
雀钱正看得兴致勃勃，突然被旁边的人打扰到，感觉非常不爽:“你嘶什么呢？”
殷极摸着自己的半边脸:“我牙疼。”
雀钱:?
少年感觉这人有病，直接忽略了那句废话，就着青年的神态下了定论:“这人应该是个玩家。”
殷极对此不置可否，反倒是仔细的观察了少年一会儿:“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那倒是”，雀钱舔了舔牙尖，“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殷极嘴角抽了抽——原来变态们还有共同磁场。
“算了，反正一会儿也得送他们下去。”前台小姐妥协，“你把卡给我，然后和这群人到一楼去。”
她抬手指了周围一圈的人，又转回来:“至于你说的失忆情况，我建议你去东边100米处查一查。”
青年乖巧的点点头。
旁边站着的少年则愈发地激动，伸手在自己的面板上点了几下就开始摩拳擦掌，仿佛一只脚迈在了起跑线上。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前台小姐收回目光，低头开始处理文件。
“……没有了？”
殷极在脑海里面搜寻着，有些犹豫。
“真的吗？”前台语气幽幽，颧骨朝两边移动，“你可以再想想——大厦选拔的细则、电梯升降区域，或者是薪资制度……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哦～”
“真的吗？”殷极思考得格外认真，“那先说薪资待遇吧。”
“薪资啊……好。”
前台小姐手上拿着圆珠笔，笔尖在纸上滑动着，发出沙沙声。她的叙述却流畅自如，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的薪资主要分为底薪和提成两个部分，都是按月结……需要祝贺你们三位的是，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们的底薪已经超过了城中居民的平均收入。”
超出居民们的平均收入……?
“什么意思？”
姜辰问完，又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前台冷哼一声，指向殷极等人。
“意思就是……在这座以【神】为中心的城市里，他们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出路。”
“【神】？”
“对啊，神。”
前台露出与城中妇女一样的痴迷表情:“祂们是我们这座城的根基。所有待在这里的人都会信奉上祂们中的一个，然后为此奋斗终身，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
她抽出自己手底下的那张纸，铺平、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堆相似的字形:“他是我的神明。”
“‘青’？”
“对……”前台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是河流的尽头，为我带来生命之水’……我离不开他，所有信奉他的人都离不开他。”
“那要是他让你去死呢？”
雀钱不知何时停下了自己的热身运动，面露鄙夷。
“他让我去死……？”
“对。如果信奉的条件是你的死亡，你还会信奉他吗？”
“会啊会啊！”前台的语气急促，极力点着头，“他让我干什么，我就会干什么，我的命是他的。”
“……”
这恋爱脑成分有点复杂。
少年转过脑袋，懒得再搭理。
“为什么会这么信奉祂们。”殷极接过话题，“他能给你们带来什么？”
“带来什么？就是奋斗的理想啊！”
前台小姐皱起眉，有些不耐烦。
问题似乎有些激进。殷极换了个方向，“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可以具体描述一下你信奉他的过程吗？”
至少得知道所谓“信奉至死”有没有什么触发条件，省的他们中招。
“过程……”
前台小姐笑起来，“有什么过程，我不过是那一天刚刚好碰见他的巡演，就信奉上他了。”
刚好碰见。
这回答未免太玄乎。
“‘巡演’是什么？”
“嗯。那是你们获得提成的渠道之一。”前台的眼神又冷了下来，“90层往上的底薪都是定值，想挣更多的话只能靠提成。”
“大厦会定期给你们举办巡演、定演、直播或者节目录制，你们可以从这些活动中抽取利润。至于利率部分，等你们去上面了，会有人告知你们的。”
几个玩家相互对视，心里有了个大概。
——这些所谓的神明更像是被精心培训出来的【明星】，有着可以魅惑人心的能力；而这座中心大厦就如同艺人培训公司，通过【明星】们敛财。
他们现在是预备【明星】的身份，所以系统给的【魅惑值】只有50，初始任务是【成为神】。
【成为神】……
听起来还挺容易的？刚开局就只差一步了。
又好像不太对。
殷极蹙眉，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
对了！那会儿不是还说有15分钟后有追逐战吗？这样一来游戏就平衡了。
他正要公布自己的结论，面前刮过一阵风。
殷极:?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正想咨询一下对方抽了哪根筋，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脆响！
“当、当、当……”
檀木钟摆在暗金色钟架上摇晃，时针分针之间稳稳的差了三大格。
一只手搭上男人的肩膀，在他的身后，女人的声音沙哑凄厉:
“嗬嗬嗬嗬嗬……终于拖到十五分钟了啊。”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