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镜，这么认真干嘛啊？看个直播罢了，你还真的代入啊？】
【西装男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方东吓得腿抖了三抖，说道：“我确实养了它。”
林小韩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
‘吱嘎——’
方东打开了厕所门，率先走了进去，“你们进来吧。”
门打开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腥臭味传来。
林小韩皱了皱眉毛，又给自己施了道味觉减轻符。余光瞥见方卿辞正幽幽朝她看，也‘顺手’给他甩了道。
后者立马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头顶的发丝却傲娇地翘了起来。
林小韩笑着走进了厕所，方东站在洗手池前，指了指马桶。
“在这里。”
什么？
林小韩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虽然章魄喜欢脏乱差的环境，总不至于把它养在马桶里吧？
“你这样怎么上厕所？”林小韩问道。
“不是。”方东走上前，搬开了马桶上的水箱盖子，“养在这里。”
林小韩松了口气，原来是养在水箱里啊！
养在马桶里确实太重口了。
她上前两步，顺着方东的手往水箱里看去，一只长得和章鱼很像的生物正在里面游来游去。
时不时吐几颗泡泡。
看着......还有点可爱。
如果，能忽略它身上数不尽的的眼睛的话。
它的眼球骨碌碌转着，然后——转到了林小韩的身上。
看到林小韩的一瞬间，它的身体鼓了起来，长着眼睛的部位也猛地突了出来，触手全都缩了回去。
变成了林小韩熟悉的肉团模样......
这是生气了啊？
看到她就生气？
林小韩眯了眯眼睛，立马掏出黄符，想往章魄身上拍。
之前她没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不敢擅自用符咒。
现在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她抓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找死！”她喊道。
“别伤害它！”
方东竟然出手阻拦了她，林小韩看着胳膊上的手，斜了方东一眼，“放开。”
她的声音冰冷，方东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放开手，表情焦急。
他看向水箱里的章魄说道：“它没有恶意的，你放过它吧。”
“可它挑衅我了。”林小韩淡淡道。
特意引她上楼，不是挑衅是什么？
“......这......我......它可能就是和你闹着玩。”方东结结巴巴回答。
“闹着玩？它差点把我烧死！”
方卿辞正拿着手机走进来，猝不及防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扯开嘴角。
真是会骗人，和那个女人一样......
那个女人？
谁？
方卿辞脑海里忽然又浮现那个穿着道袍的女子冲着他喊：你把我钗子弄坏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将手机甩到空中，盯着林小韩瞧。
希望能想起点什么。
“干嘛？”林小韩骤然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开口问道。
方卿辞别开了脸，“没什么。”
林小韩：“.......”
神经。
她转头看向方东，追问道：“你养它究竟想干什么？”
“我......我......”方东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
“不想说是吧？可以。”林小韩手上一用力，冲着章魄甩去黄符，“那我就弄死它！”
“别别！”方东一个飞扑，拦下了黄符。
黄符对他并没有作用，悠悠地飘到了地板上。
“我说！”方东瞟了眼水箱，章魄又恢复成了小章鱼的样子，开心地吐着泡泡。
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它在向你们求救。”
“求救？什么意思？”林小韩问道。
直播间的人也是一头雾水，噼里啪啦地发着弹幕：
【猎奇宝贝：我怎么觉得这只小章鱼很可爱啊......只有我吗？】
【海平面上升：是的，只有你。。这么恶心的东西，你说可爱？】
【人家叫章魄...不叫章鱼。】
【@猎奇宝贝，尊重祝福。。。太重口了。】
【大机霸：听方东这意思，是另有隐情？】
【专业磕cp100年：脑补了一出霸总囚禁金丝雀的戏码......】
【楼上，你牛逼。】
方东看了眼浮在空中的手机，弱弱的问了句：“能不能，关......”掉。
还没说完便被林小韩打断了，“不能。”
“好吧。”方东垂下眼，满脸宠爱地看向水箱里的章魄。
缓缓开口：“它是某天忽然来的，不是我故意引来的。”
“这个我知道。”
林小韩点了点头，章魄的习性她倒是知道，居无定所，跟着人类的欲望而走。
一般吸收一段时间后，就会换个地方。
对人类倒也无害，所以一般的修道士并不会特地抓它们。
“你知道吗？我的父母在五年前就双双去世了。”方东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句。
林小韩暗道：我怎么会知道？
她面上露出几丝不耐烦，说道：“所以呢？和章魄这件事有关系吗？”
方东退了两步，靠在了洗手池上，眼神变得深沉，“介意我抽支烟吗？”
“介意。”
方东拿烟的手顿了顿，重新摆在了身侧。
笑着看向林小韩，“我父母去世后，我萎靡不振了好一段时间，很久才走出来......”
“然后呢？”
林小韩掏了掏耳朵，想让他赶紧说。
“别急。”方东似乎看出了林小韩的着急，轻轻地敲了敲水池，说道，“我什么都有了，名、利......但是我很孤独。”
林小韩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不留情面的开口：“孤独你养章魄？你完全可以找人类社交，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章魄？”
“你不懂。”方东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有一种能力。”
“什么？”
林小韩心下起了琢磨，不会是什么扫把星转世，家里所有人都死光光的那种吧？
方东瞟了眼手机，说道：“反正我钱也赚够了，直接说也没事。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写在书上的事情会成真......”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忧愁，似乎陷入了回忆。
“刚开始我很兴奋，靠着我写的东西，门门功课拿满分......十里八乡都夸我是个神童！
家里也很高兴，我的父母是操劳了一辈子的农民，见我这么有出息，甚至把家里过年才吃的猪给宰了......
不过很多时候，喜往往是悲的开头......有一天我发现，我根本控制不住我手下的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