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肉球好像生气了，眼睛底下的小山丘迅速涨起，伴随着噗噗噗的水声，正常大小的眼睛立马鼓得像一个球。
要来了！
林小韩瞳孔骤缩，默默偏了偏头。
就在她偏头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眼睛猛地一收缩，‘噗’地一声喷出来一大摊血雾。
整个世界一下子变成红色，林小韩抹了把脸，滑到鼻腔下闻了闻。
事实上也用不着特地放到鼻子底下闻，只要有鼻子的人现在都能闻出腥味来。
林小韩继续挑衅：“就这点能耐？”
话音刚落，一滩接一滩的血水汇聚成条柱状直往她面门喷来，她猛地伏下身，喊道：“快走！”
逆时针转个不停的红伞忽然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又按上了加速键，一个呼吸间就把地上的顾桥曲给卷进了伞中。
“叮——”
电梯大门被林小韩按开，红伞趁机从铁栅栏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没了红伞的遮挡，方卿辞一跃而起，指尖戳上了肉球中不喷血的那个眼睛。
“吼！”
肉球剧烈地抖动起来，连带着电梯也跟着摇晃。
墙上的眼睛都闭了起来，喷涌的血水尽数止住了。
林小韩面露喜色，“果然是我想的那种东西！有用！”她歪头看向方卿辞，竖了个大拇指，“眼力不错啊！一下子就看见那只眼睛了！”
方卿辞却是没有笑，反而阴沉沉地盯着她。
“呃......怎么了？”林小韩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笑道，“这东西和书上写的一样，喷的水半点伤害都没有！”
......
方卿辞还是没有说话，冲她慢悠悠地伸出了手，手掌已经被血水侵蚀，泛着腥臭味。
林小韩下意识地皱眉，从方卿辞的手一路看向他的身体，他的脸，他的头发。
刚才干干净净的一个人，现在已经完全变成血人了，连带着他拿着的手机也是血淋淋一片。
林小韩忽然惊醒！
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
她讨好地从身上摸出清洁符，往方卿辞身上扔去。见他恢复了原貌后，略带歉疚的开口：“都怪我，一下子忘记了。”
方卿辞还是没有反应。
林小韩走了两步，哥俩好地踮脚拍了拍他肩膀，“你一个小僵尸，这么爱干净干嘛......”
察觉到手下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林小韩把本来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转口道：“爱干净好，尊贵的千年僵尸，怎么能不爱干净呢？”
她抽回手，迅速退回了原位，见僵尸还是一副死人脸，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大哥，你究竟想怎么样？我都说是忘记给你施清洁符了！”
一个僵尸怎么这么爱干净。
林小韩撇了撇嘴，准备不搭理他了。
明明她才是主人，怎么被这小僵尸牵着鼻子走！
“你为什么一点都没脏？”一道幽幽又含着委屈的声音在林小韩耳边响起。
她忽然就有些做贼心虚，挠了挠头，“呃......这个，我用了法术的！”
“对！我用了法术！你不知道你这清洁符多难得，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林小韩说着便重新扬起了头，眸子流露出哀伤。
无奈对面那僵尸一点都不买账。
大步一迈，伸手一捞，从她身上掏出了高配清洁符。
呃！
林小韩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猛地夺回符咒，塞回了裤子口袋里。
“虽然你是僵尸，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话你总知道吧？竟然随手掏我裤子口袋？”
林小韩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暗叹自己果真机智！
对付这种小僵尸，就得先发制人！
方卿辞瞳色幽幽，并没有抢回符咒，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而后用力将手机往空中一拍，在林小韩惊慌的目光中，手机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并没有摔下来。
林小韩松了口气。
直播间：
【这就完事了？这怪物这么不经打？】
【卿韩战争?：楼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磕cp啊！】
【Coco：这你都磕得起来？】
【粑粑大王：提醒你们一句，这是千年僵尸，不是善茬。。磕cp的好自为之吧。】
【学习人：这都不磕？身体有问题吗？两人就差亲上了！】
【什么都磕让我营养均衡！】
【蝴蝶杰尔：谁懂我们小僵尸的苦啊，怕错过主播直播，特地往外走了点，用手机对准主播，没想到主播自己一个人偷偷用符咒哈哈哈哈哈！】
【大帅哥来我心：谁说不是啊！虽然不知道主播用了个啥符咒，但是屏幕都血刺呼啦了，她还干干净净的，哈哈哈哈！】
【你的三师兄：干得好！我的小师妹！这僵尸太不要脸了！竟然掏我小师妹裤子口袋！总有一天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话说。。。掉顾桥曲身上的眼睛跟着他走了吗？？？】
【星光盖：家人们啊啊啊！眼睛又睁开了！】
林小韩扫了一遍弹幕，看到‘星光盖’的留言后，余光当即扫向了肉墙。
只见原本合上的所有眼睛又重新睁了开来。
而且......
看起来来者不善。
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瞳孔从圆形变成了竖条状，就像是猫的眼睛一样，还发着黄色光芒。
“怎么回事？”林小韩下意识念叨，一个闪身就躲在了方卿辞身后。
方卿辞：“.......”
林小韩抓了抓他的衣摆，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放心，它现在不会喷血水。”
方卿辞没有说话，冰冷的眼神从她的指尖一直扫到她的脸上。
好像在说‘所以呢？’
林小韩笑着打了个马虎眼，“我给自己用的清洁符刚研制出来，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所以......”
顶着方卿辞的高压视线，她硬着头皮继续说：“所以，我自己先用用看，准备好用的话，再全部给你。”
说着她从口袋里把稀有的高配清洁符掏了出来，一股脑全塞在了方卿辞怀里，“所以，帮我挡一下，肉体凡胎伤不起啊！”
林小韩看向前方的肉墙，头痛欲裂。
本想着趁它没变形，将它制止住的。她也按照书上说的来了，怎么还是变成了这种形态？
这般想着，那些眼睛忽然像是受了刺激似的，喷出一道道火光。电梯里瞬间升温，像个大烤箱。
连电梯门也瞬间变成蓝红色，丝毫不用怀疑，如果用手按上去的话，能褪下一层皮。
整个电梯间里，只有方卿辞身后那块方寸之地没被热火侵染。
林小韩掐着他的衣摆，小脸埋在他腰间，满意喟叹：“千年僵尸就是够冰啊！”
她暗自懊恼，怎么从前没想着养个小僵尸当帮手呢？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林小韩自然没有发现，方卿辞眼眸低敛，双手不知所措地往前伸着，眉间蕴着一丝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