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兽瞳凝视，卫子舒淡定地给予了回视。
他当然清楚老妖婆究竟在质问什么，但却依旧装傻充愣。
他眨眨眼，很懵圈，“什么？”
老妖婆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森森地看着他，“阳气。”
卫子舒摸了摸脑袋，怯怯地看了一眼老妖婆，随即赶紧低头，“姥姥对不起，我还没有得手，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闻言，老妖婆伸手虚虚地扣在卫子舒的下巴处，“好，姥姥给你机会。”
“不过。”她将距离拉近，露出大灰狼似的表情，“好孩子可不可以告诉姥姥，你在山下遇见谁了？”
卫子舒瞪着圆眼睛，很疑惑的样子，“啊？”
老妖婆微闭着眼，脸上的陶醉感根本隐藏不住，“是谁？究竟是谁？竟然如此美味！”
她就像一条十几年没吃过东西的贪婪毒蛇，刚刚闻到点味儿，就嘶嘶地想吞掉全部。
“美味？”卫子舒略略思索，然后一拍脑袋，“姥姥是在问我的任务目标吗？”
“他是谁？”老妖婆突然凑近，瞳孔的窄缝里写满了贪婪。
卫子舒傻乎乎一笑，清脆的声音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是落霞城董家三公子。”
888：！！！
888瞬间吓出鸡叫，［不是！你直接把他卖了？！！！］
［你有没有心啊？！你竟然为了活命出卖那么好的董夕！！］
卫子舒反应平平，甚至还反过来劝解888，“统哥，淡定，淡定。”
888简直要疯了，［我淡定不了！！］
它旋转、嘶吼、乱踢、发疯式输出，［卫子舒你简直没有心！我对你太失望了！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他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呀！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你怎么能那么自然地把他卖了？！（baba） …………］
卫子舒深吸一口气，“那我改口？”
888：［改！！！！］
卫子舒当即冲着老妖婆补充道：“哦对了，他现在改名叫888了。”
888：！！！［不是！你怎么能说我的名字呢？］
卫子舒摊手，“不是你要求的改口吗？”
888气得差点脑溢血，［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狗啊！］
卫子舒反倒挺无辜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统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
888浑身颤抖，出口的声音都抖抖的，［你你你！你赶紧把我的名字撤回！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妖婆还在喃喃重复着，“落霞城董家三公子？”显然是没有听到他后面补充的话。
卫子舒沉吟了一下，不是很开心，“统哥，她好像没听到，真是的，她好没有礼貌哦，竟然都不听人讲话。”
888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准提醒她！］
卫子舒不敢置信，“嗯？我像是那么傻的人吗？”
888：你不傻，但你贱啊！
当然，这话888肯定不会说出口的啦，它就笑笑，没有接话。
“不过。”卫子舒作思考状，“统哥你是虚拟体，还没有阳气，你到底在怕什么？”
888：说出来可能有点离谱，但它就是有点怕怕的，它的名字就相当于人类的生辰八字，万一老妖婆拥有什么它不知道的神通，通过名字就能把它抓出来，那它到时候上哪哭去？恐怕哭都来不及，就直接被灭了！赌不起，真的赌不起！
读出888的想法，卫子舒蓦地勾起唇角，有些哭笑不得，“不是，统哥你这么可爱的吗？”
888：码的，骂你是狗，真的一点都不亏，它都没说出来，就不能当作不知道吗？
卫子舒摆上无辜脸，“可是我听到了啊。”
888：黄豆微笑。
就在一人一统拌嘴的功夫，老妖婆兀自点头，笑着夸赞道：“好的，姥姥知道了，真是好孩子。”然后随手将卫子舒抛到了一边，继续进行下一个。
站在边边上，卫子舒垂眸，将眼中一闪而逝的兴奋遮盖。
888不是很理解，［你在高兴什么？］
“老妖婆的死期快到了，不值得高兴吗？”
888：［也没喝酒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卫子舒没有反驳，转而说起了其它，“董夕作为主角，对于老妖婆来说，是如同唐僧肉一般的存在，她注定会发现董夕，而我，只不过是把这一结果提前了而已。”
888哂笑一声，［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还是出卖？］
［再说了，你把结果提前，有没有考虑过董夕？提前面对大boss，他能不能应对？万一出了意外，他丢掉的可是一条命啊！他原本可以不用这么早面对的！都是你，自作主张地将这一切提前，还自以为很聪明，啧，我真是看错你了！］
卫子舒没有出声打扰，直到888将牢骚全部发完。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是啊，我就是这样的反派，自私自利，只顾自己，至于其他人，与我何干呢？”
888瞬间沉默，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卫子舒则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那笑容虚假而又空洞。
彷佛一下子竖满了尖刺，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重重包围。
有一些难受，888开始有些后悔，它刚刚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重？
［对不起，我刚刚——］
888还没说完，卫子舒蓦地爽朗一笑，“没关系。”三个字咬得很轻，风一吹便散了。
虽然得到了原谅，但888依旧心里涩涩的，嘴巴被胶水粘住，它耷拉着脑袋，更难受了。
见状，卫子舒则突然来了个响指，声音有些贱兮兮的，“干什么呢统哥，你这个样子，不会已经爱上我了吧？”
888：呕～yue～
［请不要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好吗？我已经有爱人了，谢谢。］
“哈哈哈……”卫子舒畅快地笑，“统哥怎么还是这么开不得玩笑？”
888微笑，［是的，我不像某人，听不得这种东西。］
“某人？”卫子舒指指自己，“是在说我吗？”
888点头，［你知道就好。］
卫子舒捂了捂心脏，表情非常夸张，“啊～我好难过啊，嘤嘤嘤，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