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大人将声音提高了几分，“狐臭？可确定？”
卫子舒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扣了扣自己，声音弱弱的，“小民……不确定。”
有些泄气，大人扶了扶额头，“算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卫子舒老老实实地摇摇头，然后老老实实地交代，“没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小民只是刚好路过，往里面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就离开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堂上的大人与一边的老者对视一眼，随即回头，他挥挥手，“好的，本官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这两天若是想起什么，不论大小，立即到衙门报备！”
“是，小民晓得了。”
躬身行礼之后，两人一同离开。
出了衙门，卫子舒看向董夕，沉声道：“谢谢。”
董夕摆摆手，不是很在意，“嗨呀这算什么，哥你没事就好。”
踏着清晨的余晖，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从路这头一直延伸到了路那头，长长的，远远的。
卫子舒突然不是很想利用身边这位赤诚的少年了，就让他安逸地呆在自己的舒适区，永远做个潇洒的董三公子，挺好的。
降妖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它很危险，一点都不适合富贵的小少爷。
含着金汤钥匙出生的三公子，合该富富贵贵、平安一生。
干掉老妖婆这件事还是他自己来吧。
心中下了这样的决定，卫子舒还没说什么，系统888倒是感动的泪流满面，［呜呜呜！大魔头你终于干了件人事！］
卫子舒赶紧撇清关系，“别感动，我可不是为了你。”
888瞬间被干无语了，卫子舒你是懂怎么破坏惊喜的。
［我哪句话说你是为了我了？］
卫子舒无辜脸，“只是说明一下而已，你急什么？”
888：码的，死直男！
“嘿！统哥你怎么还开始骂我了？”卫子舒很是不能理解。
［骂得就是你！好心情无情碾碎机！］888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瘪嘴，卫子舒超级委屈，“可是我明明做的是好事。”
［是好事啊。］888没有否认，［可是你的嘴太贱了，你这样肯定找不到老婆！］
卫子舒直接摆烂，“找不到就找不到呗，我又不需要。”
［蛤？］888直接一整个大震惊，［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不需要老婆？！］
在888开口质疑他的某方面功能之前，卫子舒先一步狠狠唾弃，“庸俗！”
他超级愤懑，很是失望，“统哥我真是看错你了，难道男人找老婆就必须是为了那点事吗？”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真是太庸俗了！我鄙视你！”
888也很委屈，［难道我说什么了吗？］
［再说了，你难道不需要情感陪伴吗？一个贴心又可爱的老婆谁不想要啊！］
“哦～我知道了！”卫子舒长长地哦了一声，有些贱兮兮的，“统哥，原来是你想要一个老婆了啊～”
888当即反驳，［才不是呢！你闭嘴！不许乱说！］
“嘿嘿嘿～原来你们系统也可以谈恋爱啊～”
卫子舒一脸八卦，悄咪咪试探，“统哥，你这是看上哪家的统子了？它可不可爱啊？”
［那当然是很可爱了！超级无敌巨可爱好吗？！］那一点点小骄傲根本藏不住。
卫子舒：“咦～还、超级、无敌、巨、可爱～～～”
888老脸一红，怒了，［滚滚滚！你个死直男懂什么？］
“巨可爱～～～”
［滚啊！！！］
被惹毛了的888气的机体都冒烟了，［码的，就你这样的，活该一辈子单身！］
卫子舒毫不在意地冷嘁一声，“无爱一身轻，单身全精英，懂吗？”
888也跟着冷嘁一声，默念：傻叉！
“哥！咱们直接回府吗？还是你想去哪里逛逛？”
回过神，少年正满眼星光地看着自己，手里下意识攥着自己的衣袖，好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珠宝，清澈的眼底全是自己的身影，再无其他。
一瞬间，卫子舒有些呆愣，脑子也乱糟糟的，思绪纷飞，毫无线索，理都理不清。
为什么少年能这么毫无保留地对待一个陌生人？
所有人都这样吗？
是他过于戒备，还是别人过于开放？
情感需求是什么样的？
有老婆值得那么开心吗？
系统之间是怎么谈恋爱的？
它们有自己的情绪吗？
AI和人类的区别是什么？
面前的少年也是程序吗？
他被设定成了什么样子呢？
少年所有的反应都是发自内心的吗？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惩罚世界是真实还是虚拟？宇宙之外的另一个世界？还是虚幻的程序？
这一切都是照着他的喜好故意设置的吗？
少年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跟上个世界的路西泽有些相似？
是建模师偷懒了吗？还是灵魂转换？
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所有的世界，所有的路人，怎么会真实的那么可怕？
888到底是谁派来？
怎么样才可以脱离惩罚世界？
他的兄弟们怎么样了？
狗日的王室今天死绝了没有？
肚子好像有点饿，待会儿吃什么呢？
饥饿感也是造假的吗？那他在惩罚世界吃这么多，在现实的身体不会该撑死了吧？
嘶！他似乎发现了惩罚世界的真谛！
…………
跳脱而杂乱的思绪一条条快速涌现，又快速消失，不留一丝痕迹，就连888都无法捕捉其中的任意一条。
看着有些呆愣的卫子舒，少年瞬间急了，“哥！哥你怎么了？！是被吓着了吗？”
回过神，卫子舒有些无措地摇摇头，“没，不是。”
但少年却没有相信，他急急忙忙拉着卫子舒回家，神色慌张而焦急。
将卫子舒按在床上，“哥，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多想，有我呢。”
少年用有些凶凶的声音命令道：“快闭眼，睡觉！”
卫子舒听话地闭上眼睛，但身边的人影依旧存在感极强，根本毫无睡意。
此时，他空荡荡的脑海里什么思绪都没了，只余一片虚无，茫茫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