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的眉头皱了起来。
“真是不省心!之前在家里还好,不过去了楚家几天,竟然这般跋扈!”
秦氏跟方父的想法一样,方清宁说起来也算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
她自认对方清宁还是了解的,那么一个包子性格,岂是一天两天就能改过来的。
就看方清宁这次带的人,也不是原来那两个傻乎乎的丫头。
倒是换成了一队女卫,想来,方清宁的所作所为必然是受了楚家的影响。
照秦氏看来,方清梦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只是用错了地方。
去楚家的地方,去算计人,没有比这更蠢的了。
方父到底还是担心方老太太跟方清宁起了冲突,带着人匆匆走了。
秦氏让人将瘫坐在地上的方清梦带回她自己的院子,也跟着去了。
“混账!”
一声怒斥从头顶传来,李玄之默默地跪下,不发一言。。
“身为太子,竟然几日未归,你说,你还把朕当父皇吗?!”
“请父皇恕罪!”
李玄之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直接请罪。
他知道皇帝并不是真的在意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不过是找个由头责骂他罢了。
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从刚开始的失望伤心,到现在的平静无波。
他从小就是太子,虽然母亲自小对他不亲近,但是父皇一直对他很好。
教他认字,带他骑马,朝堂之事,圣贤之言都是父皇为他启蒙。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父皇变了。
看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陌生,变得警惕。
到现在,李玄之已经不会再为父皇的无故责骂伤心。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大概明白,一个成年且优秀的太子对皇位上的人有多么大的威胁。
天家无父子,他早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要不是自己的身体这几年越发不好,恐怕父皇早就把他废了。
李玄之轻咳几声,脸颊有些潮红。
自他回京之后,几乎没有休息,调查刺客的身份,处理堆积的事务。
他的身体自从早年中过一次毒之后,便有些不好,这次受伤之后更是气血两亏。
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李玄之似乎都能感觉到丝丝两栖顺着膝盖,钻进身体。
“皇上,太子此次出行,被歹人追杀,身受重伤,还是先让太子起来吧。”
皇帝深深的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道:“你倒是心疼他。”
“说起心疼,谁能比得上父亲心疼儿子呢,老臣不过是说出皇上的心里话罢了。”
说话的是李玄之的外祖父,皇后的父亲。
皇帝听了这话,看向太子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透过他看到了谁。
“是啊,父亲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呢。”皇上叹息一声,道:“你起来吧。”
李玄之站了起来,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对皇帝复杂的眼神没什么反应。
这样的眼神,他看了太多次了。
有慈爱,有愤恨,有关心,也有厌恶。
“既然是遇刺,可有抓到凶手?
李玄之摇头:“当时身边带的人少,勉强护着儿臣逃了出来,并没有抓到活口。”
他并不像暴露方清宁救了他的事情,免得为方清宁惹上麻烦。
只说是自己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