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日，行絮又要接着上班了。
顾南溪栗色卷发蹭蹭他的脸颊，“宝宝再见，不舒服就请假。”
目送少年进驰宅，顾南溪笑容收了起来，转角处，顾西浦靠着墙壁，手里捏着一个绿色的小物件。
“一起去？”
“目标太大了，”顾西浦把小物件套上手指，大小刚刚好，“确定好了位置就透露给北方基地。”
“他们最近打算分军火，是个好时机。”
作为防御丧尸的武器，军火在各大基地无疑是十分抢手的东西，重要的东西相应由重要的人去谈判。
国家默认私人基地的存在只是暂时的，灾难并不意味着容忍分裂，如果顾西浦没猜错的话，北方基地会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渗透全国各大小基地。
现在军火在谁手中，谁就拥有话语权。
“咱们现在是在帮白秉声完成他的心愿吗？”
顾西浦耸肩，“或许？一直躲着可当不了救世主……”
以那些老狐狸疑心的程度，白秉声想要耍花招恐怕难。
但白秉声能进行那么多年秘密研究而不被发现，上面有没有人很难说。
——
阿文带少年进了书房，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书房里空荡荡没什么人，驰叙白在这吗？
实木书桌上摆着一些纸质文件，行絮礼貌地没有去看，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驰叙白从外面进来，一身黑袍还未脱。
他似乎腿脚不太方便，行絮接过他手臂上的袍子挂在衣架上。
扑面而来的怪异味道，腥甜混杂着冷松香味，触发了少年警铃。
“驰叔叔，你受伤了吗？”
男人背对着他，轮椅自动控制着往前，他好像笑了一下，温和干净，“应该不是我。”
“很难闻吗？”
行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男人应该是喷了香水，举手投足都是那股怪异的味道，说不上难闻。
驰叙白见少年离他很远，也明白了少年的意思，不过见他倒是没有害怕逃避的意味，心理素质还行。
“那我去洗个澡行了吧……”
驰叙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摇头晃脑的推着轮椅走了。
行絮不明白一个人前后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刚到门前，男人侧过脸，垂眸的样子，“介意帮我放个洗澡水吗？”
驰叙白侧脸优越漂亮，书房透过的光照着他半张脸，一面在明一面在暗。书房不像男人卧室那么昏暗，显然是特意准备在这里见他。
行絮愣了一下，上前推着他走。
少年站在浴室门口，才知道为什么驰叙白需要人帮忙，这热水器开关设置这么高做什么，完全不像给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用的。
试探性踮起脚尖，发现他也碰不到。
“那个，我帮你去叫其他人。”
“我不习惯别人进我的房间，”男人挪了挪位置，露出轮椅一侧，“我扶着你，你踩这。”
“……踩坏怎么办？”
行絮一边说一边脱鞋，穿着白色袜子的脚踩到一侧，男人手臂轻轻箍住他的小腿，防止他摔倒。
“等一会儿就好了。”
行絮觉得别人在洗澡，自己待在房间不好，说了句去书房就溜了。
男人看着少年鬼鬼祟祟的跑了，扶着椅子站起，轮椅自动控制着退出浴室。
苍白的指尖一颗颗解开扣子，褪去衬衫，露出肌肉饱满的肩背，腹部的肌肉流畅，皮带下隐隐是八块腹肌，俨然像经常锻炼的样子。
黑色的纹身从腹部蔓延到胸口，再到肩颈，遮住大块丑陋的疤痕。
男人的腿长而有力，除了因缺少阳光和体质的原因苍白之外，肌肉发达但不突兀，典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大把的沐浴露揉成泡泡，全身的血腥味随水流进入排水口，流失在下水道。
穿戴整齐，驰叙白再次坐上轮椅，打开书房门。
少年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见到他指着书说：“介意我看看吗？感觉你之前给我读过。”
是《小王子》。
“当然不介意。”
驰叙白嘴角含笑，将少年抱到腿上，下巴放在他肩窝，脸贴着脸和他一起看。
水汽刚蒸发不久或者异能的原因，男人脸颊很凉，少年缩了一下。
驰叙白帮少年鬓角有些长的头发揽到耳后，语气商量，似乎是谈一件很平常的事：“有更有趣的东西，你想看吗？”
——
看着越来越暗的地下走道，行絮有了不好的预感，“驰叔叔，你想让我看什么？”
烛光明灭不定，驰叙白的脸忽明忽暗，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小房间：“喏，已经到了。”
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鼻而来，行絮见过了末世许多断胳膊，断腿，也被眼前的一堆看不情形状的肉吓到了。
“这是什么……”
少年轻声呢喃，想要退出这个逼仄的小房间，奈何背后是男人硬挺的胸膛，无路可退。
后背寒意增生。
“这是驰建新，他那天骂你。”
驰叙白温柔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行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知道……”
行絮甚至都不知道驰建新是谁，他骂没骂自己更是不知道。
“没关系，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男人扣住少年的细指，“他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如果你想亲自教训也可以……”
行絮察觉自己手里被塞了个类似柱状的东西，是鞭子。
他这才发现架子上有各种各样的刑具，每一个都沾着暗红的血液，经年累月的暗色污渍触目惊心。
“啪。”
鞭子掉到地上的声音。
“驰叔叔，我不想……”
以驰叙白的角度，少年垂眸低目，睫毛飞速颤动，看不情情绪，手渗出虚汗……
驰叙白面露不解：“你不喜欢吗？”
“我……”少年喉咙哽住，他要怎么向男人说明正常人是不会觉得折磨人很有趣的。
“驰叔叔已经教训过了，我们走吧。”
少年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握住男人的手指，无声用力。
好在男人也没再纠结少年喜不喜欢的问题，带着他出了地下室。
一到书房，驰隙就焦急地扑了上来，看到少年泛白的脸，心疼地蹭了蹭。
“小叔，你怎么能带絮絮去那种地方？”
驰隙一着急，昔日的尊敬也不管不顾了。
一旁的阿文接受到驰叙白的视线，垂下来头：“属下告知了小少爷您在养伤，但是他要硬闯，拦不住，请三爷责罚。”
驰隙看少年虚弱的样子，抱着他走了。
驰叙白让阿文起身：“不要老是罚罚罚，阿莫还在修养，你要是被罚了，我没人用了……”
阿文想到阿莫的惨状，不由得发抖。
“你说，年轻人是不是不喜欢这个？”
驰叙白像是真的很疑惑。
阿文沉默了。
不仅年轻人不喜欢，只要是个人都不喜欢，三爷你可长点心吧。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属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