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语气难得有几分强硬,“安好最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看备注,您应该是她的领导,我冒昧地在这里替她请一个月的假,希望你能批准。”
帝都晚上灯火辉煌,却照不透沈宴眼底的阴霾。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给我个理由。”
陆川为难,“等安好有时间,她会跟您解释。”
“那就等她申请以后,公司再准假。”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真不愧是冷血资本家,陆川没见过这么不通人情的人,果断挂了电话,一回头,夏安好惨白着脸从房间走出来。
“安好,抱歉,我没有给你请好假。”
夏安好摇头,嘴唇动了动,将准备的纸递到陆川面前。
快速扫完大意,陆川眼神柔和,安抚地拍着夏安好肩膀,“我知道了,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遇难家属被陆川聚集起来。
“我是夏安好的朋友,经她授权,有几句话想对各位家属说。”
陆川朝夏安好点了点头,念道,“船舶公司手续齐全,给每一位船员都买了意外险和人身保险,保险公司会把后续赔偿处理好,公司也答应给人道主义赔偿,请问,你们哪里不满?”
船长夫人是一个标准的英国女人,穿着一身讲究的大衣,画着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住她哭得红肿的眼睛。
陆川一字一句翻译,“雇佣公司、船舶公司,他们都要为我丈夫的死亡负责,这点赔偿不够。”
夏安好木然写字,陆川顿了下,念道,“你知道,就算是打官司,他们也不会多给一分赔偿。”
“你们现在想做的,无非是给两边公司增加压力,迫使他们增加赔偿金的数额,但是中国有句古话,落叶归根,我想,他们走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应该是,回家。”
陆川读到这里,夏安好忽然起身,抱住英国女人。
一瞬间,失去丈夫和父亲的两个女人齐齐红了眼眶。
门被敲响,一位律师带着委托文件进门,陆川把文件一一发到家属手中。
“我的叔叔在新加坡认识一位公益援助律师,他愿意为你们做这场诉讼,尽量多争取些赔偿金。”
家属们都忍不住哭出声,如果不是有苦衷,谁愿意至亲飘在海外?
有了律师帮忙,夏安好很快办理好了父亲回国的手续。
起飞前,夏安好抱着父亲的照片,来到了豪华美丽的圣淘沙岛,除了人,好像和国内的沙滩海边没有区别。
汤燕早早得了消息,等在医院,一看见夏安好,一巴掌甩了过来。
“你爸出事的消息,是你压着公司不准告诉我们的是不是!”
新仇旧恨加一起,汤燕一巴掌不解气,又要甩第二掌,却被陆川拦下来。
陆川不顾照顾女士的风度,将汤燕甩到旁边。
“安好,你怎么样?”
汤敏敏眼尖,看见他手腕上的手表,故意将精心化的妆容展示给他看,眼尾带着精致的红色眼影,“小哥哥,谢谢你帮我爸处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