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室的牌匾依旧,一身学子装的苏亦雅刚泡好茶,便来到田间照顾作物,这也是跟着顾子渊养成的习惯,泡茶、浇水、钓鱼,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了。
“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四郡交流会,应该很有意思吧。”苏亦雅悉心地打理着院子里的一切,手中的水瓢舀了一瓢又一瓢。
“亦雅~”
“诶,好像是师父声音,不对呀,师父还没回来呢,兴许是太想念师父了吧。”苏亦雅摇摇头,摒除杂念继续劳作。
“亦雅,好徒儿,师父回来了。”
随着叫喊声越来越近,苏亦雅终于意识到不是自己听错了,是真的,师父真的回来了。苏亦雅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瓢,一开门就看到了正快步朝着陋室走来的顾子渊。
“师父!”苏亦雅猛地一下扑进了顾子渊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颈脖,脸还在人家胸膛上蹭了蹭,两只小脚时而点地,时而扬起,好一幅撒娇的幸福画面。
“徒儿,大半年了,你终于回来了。”顾子渊也是拍着苏亦雅的肩膀,感受着怀里的体温和处子的清香,大了,又大了!
“师父,徒儿好想你呀,你在外面大半年,信都没有一封,还说会来接我。”苏亦雅扬起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
这一幕,正好被追来的张嫣看到了,顾子渊收徒的事情张嫣早有耳闻,不过这真的是师徒,好你个顾子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还为人师表呢,连自己的徒弟都下得去手,呸,人渣!
女人,天生就灵敏的生物,当张嫣的眼神扫视到两人亲昵的动作时,苏亦雅就注意到了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好严肃,怎么也穿着书院夫子的衣服,看样子跟着师父来的,难道师父在我不在的时候找了道侣?不可忍,陋室只能有一个女主人!”怀中的苏亦雅还以凌厉的眼神,两人的目光就在这一瞬间交火了。
“这小姑娘什么意思,为何这么看我,你们搞这种不伦之恋已经是道德败坏,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简直欺本将军太甚,你再瞪,我可就要动手了!”张嫣也不甘示弱,这时候谁移动目光谁就输了。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怀中的人也没了动静,顾子渊似乎察觉到了不对,顺着苏亦雅的眼光看去,糟了,一时太兴奋,忘了这俩都是爱吃醋的主儿,误会!误会呀!自己可从来没想过搞什么师徒禁忌呀,和小徒弟纯粹是深厚的师徒感情罢了,但人还挂在自己身上,任谁看到都是百口莫辩,自己和张嫣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怕是又要裂开了。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陋室,这里是我和师父住的地方,不欢迎你,你走吧。”苏亦雅从顾子渊身上解了下来,很不友好地对着张嫣下了逐客令。
“哦?这陋室谁是主人,轮得到你这丫头片子狐假虎威,本将军也在此小住了一段时日,很喜欢这里,暂时就不走了。”面对这个怒气冲冲的小姑娘,张嫣还是拿捏得很好,相比来说,还是张嫣更显上位者风范,比不过冉霜那个老女人,还比不过你这小丫头片子嘛。
她说什么,她在这里住过,孤男寡女,趁我不在肯定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师父啊,你咋想的,这女的又冷又严肃,哪里有自己活泼可爱,不行,绝不能让这女人继续猖狂下去了,以前是我不在,现在我回来了,到了宣誓主权的时候了。
苏亦雅刚想发作,顾子渊看情势不对立马站到了二女中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亦雅,这位是张嫣张夫子,魏国刚侯之后,是为师在濡须口战场结识的好朋友。”
“好啊,你还是魏国人!师父,她分明敌国的奸细,让她走!”苏亦雅像是发现了突破口一般,逮住了张嫣的弱点。
“诶,亦雅,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夫子家道中落,目前已是孤身一人,她能来书院也是院长大人应允的,也算是你的长辈,你不行礼也就算了,岂能如此目无尊长,听为师的话,道个歉,以后可得好好相处。”还不等张嫣自证清白,顾子渊就抢先一步开口解释道。
“哼,狐狸精,你给我师父灌什么迷魂汤了,道歉,我不!”苏亦雅没理会顾子渊,给了张嫣一个凶狠的眼神后就回房了,留下顾子渊这个和事佬原地挠头。
“我们的顾大圣人真是上到半老徐娘,下至娇嫩学生,个个都不放过呀 看样子本将军要另谋求生之地了。”苏亦雅一走,张嫣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我的姑奶奶,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也闹起来,人家丫头片子不懂事,你跟着起什么劲啊。”没办法,顾子渊只得调转枪头来安慰另一个,以后这日子可没法儿过了。
不得不说,苏秦的传承还是很牛的,尽管被张嫣这么一耽搁,顾子渊没有来得及检验苏亦雅的实力,但第二天早上浇地时,顾子渊才惊讶地发现这妮子竟然已经是进士了。虽然气息不太稳定,似乎刚突破不久的样子,但是未满二十就成为了进士,这可是真正的国之栋梁!顾子渊没有选择戳破这件事,但还是主动汇报给了院长,院长颜宁欣喜若狂,直呼天佑豫章书院,当即就想去看看苏亦雅,被顾子渊这个做师父的阻拦了下来,说是丫头喜欢清净,还是低调的好,颜宁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但还是跟着顾子渊偷偷地去观察了苏亦雅一下,直到确认其进士修为才仰天大笑着离去。
日子就这么平淡了一个月,二女时不时就在陋室闹上一闹,起初顾子渊还会管上一管,久而久之也习惯了,索性该干嘛干嘛,没事就钓钓鱼、种种菜,还偶尔给学生们上上课。
鄱阳之行对书院还是有帮助的,陆鸣等人回来后就一直精勤求学,或许是见识到了其他书院的天才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他们个个发奋苦读,短短一个月时间修为都精进了不少,丘十方、袁静等人都一举突破了举人,陆鸣甚至来到了举人中期。小家伙们因为封口令的存在也牢牢把守着秘密,见到顾子渊都是行大礼,夫子们见这些人修为突飞猛进想必是鄱阳之行得到了顾子渊的点拨,也就没在意学生们对顾子渊的反常举动,反倒是直夸自家学生尊师重道,对顾子渊的教学水平更信服了些。
可惜,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呼啸的北风也带不来和平。燕北大地,一场厮杀悄然而至。
“快跑啊,狼妖来了!”
“天呐,雪狼一族很久没有进犯了,前不久许昌不是还来人和雪狼王达成友好关系了吗,为何他们还来入侵我们啊!”
“娘!娘!你在哪儿?呜呜呜…”
“代郡百姓,速速入城,将士们,搭弓准备,听我号令,射杀来犯之敌!”
代郡,地处幽、并两州交界处,妖族、人族混杂,燕赵悲歌之地自古以来就是人族的北大门,常年由魏国派重兵把守。此刻,面对雪狼一族的突然进犯,不少代郡百姓命丧狼口,守将郝平正艰难地指挥将士们抵御妖族出其不意的到来。
悠悠许昌城,魏王信正火冒三丈。
“岂有此理,那雪狼王刚收下孤的厚礼,这才多久就开始入侵了,是觉得孤的虎豹骑不够英勇吗?”
“王上,穆图本性奸诈,哪有什么信义可言,开始无非是看见大魏举国攻吴,坐山观虎斗,如今我军战败,自然会想讨些便宜。”大司马郭临就是从北地入仕,深知妖族禀性的他自然知道雪狼王穆图心中所想。
“郭卿,如今我军士气低靡,孤该当如何?”自大魏经历濡须口一战后,国内的各方面矛盾就变得尖锐起来,偏偏妖族现在还来落井下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呐。
“回大王,臣以为此时正是天赐我军之良机!”
“哦?卿何以见得!”
“北风呼啸,燕地早已大雪纷飞,尽管雪狼一族适应寒冷也不可能持久作战,此乃天时;代郡城口高耸,加之天寒地冻,城池易守难攻,我军可以代郡为营,徐徐图之,此乃地利;守将郝平乃是关内侯郝昭之后,深谙兵法,极擅守城,其常年驻守北地,将士一心、三军用命,雪狼一族短时间内定是难以占到便宜,此乃人和!何况穆图背信弃义突袭北地,为天下亿万生灵所不耻,我大魏师出有名,正好用以鼓舞士气、提振军魂,天时地利人和三者惧在,此刻我大魏该当出兵,也不得不出兵,请大王明辨!”郭临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其语气之坚决、言辞之犀利瞬间让曹信意气风发。
“爱卿说的好!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我大魏何惧之有,传旨:着征东将军曹亢领兵十万出兵代郡,并令幽、并二州刺史各起兵三万侵扰雪狼一族各部,孤要那穆图有来无回!”
“我王圣明,老夫请战,还望大王应允!”浑厚的嗓音由远及近,瞬间那声音的主人就来到了大殿。
“是司马圣人!”
司马达竟然要亲自北上平妖了!